肖祁寒声音低沉而又醇磁:“我让他们走了,星风,听话,把刀放下。”
沈星风眼眶通红,修如梅骨的手指轻颤颤抖,他盯着肖祁寒,声音嘶哑:“你也走。”
肖祁寒立在原处,一声不响的盯着他看。
沈星风把刀尖刺入自己细弱的脖颈里,殷红的血珠顺着刀尖一滴滴的落在他的脚边。
肖祁寒大惊,“好!好,我走,你别伤自己!是现在就走。”
他往回退了好几步,见沈星风始终攥着那把匕,戒备满满的看着他,最终皱眉转身离去。
沈星风缓缓的松开了匕,他像是一只脱水濒死的鱼,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虚脱无比。
温觉扶住了他。
“星风……”
沈星风的脑袋一点点的靠在了温觉的肩膀上:“为什么啊,我没杀人没放火,为什么就一点活路都不给我……”
温觉用手帕按住了沈星风冒血的脖子。
他和沈星风并肩坐在台阶上,“他还会来找你的。”
温觉看着沈星风苍白的脸:“你要怎么办?”
沈星风攥紧了每一根手指,咬牙:“我就是死,也绝不和他回去。”
他保护不了自己。
偌大森严的宁渊侯府,压根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不相信肖祁寒了。
从他用自己去换沉钧的平安的那一刻,他对肖祁寒年少所有青涩,浓烈的欢喜,都消失了。
温觉盯着沈星风的侧颜,道:“你有办法逃出他的掌心吗?”
千方百计才重找到沈星风,那个男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
沈星风摸了摸脖子上热辣辣的伤口,眼神沉了沉:“总会有办法的。”
左不过,还有死这一条路。
温觉看着沈星风,沉默着拧紧了眉头。
当天夜晚,温觉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星风一个人在屋里辗转反侧,他清晰的听见有一双脚步在他的门口停下,然后又逐渐远去。
他披着衣服下了地,推开窗户往外面看——
肖祁寒坐在廊下,正灼灼的看着他,他的脸色尚且平静,但目光闪烁,有着说不出的狂喜。
见到沈星风,他旋即站了起来,急匆匆的解释:“我不进去。”
沈星风把窗户重关上,落了锁,然后又跑去把门锁好,然后把桌子用肩膀用力的抵到门口,死死的卡住门。
然后他脱了鞋子,爬上床,把匕抽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蜷缩进了墙角。
他害怕肖祁寒。
这个他年少曾经爱的炽烈的男人,如今带给他的,只有浓浓的恐惧。
沈星风就这样握着刀,一夜未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