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坂佳乃没有答话,既是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更是因为她做错了事,至少她认为她做错了事,以致于她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
“所以,我打算找机会,”
高坂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京介显然也并没有,要等她来回答的意思,他只是一边思索着,借着述说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无论是再去见见那位,正在排斥我的田村小姐,还是别的都什么办法……”
“总得将过往理清楚才是……”
“不过不急,这么久了,也没见出过什么事,还是慢慢来吧……”
“是啊……”
眼见着京介似乎下了决断,高坂佳乃附和着点了点头,想要多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京介。
“既然是要慢慢来的事,那也就不必现在急着,想这么多了,”
思考着,呢喃着的京介,似乎被高坂夫人的声音,重新唤回神来,他笑着起身:“我还有些事要做,就先走一步了。”
“……嗯。”
看着站起身来的京介,高坂佳乃想要挽留,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目送着他转身离去。
京介的脸上,总是挂不住笑,即便再浓烈的情绪,在他身上也很难被人瞧出来,所以他脸上的笑容,大多时候都是客气的,礼貌性的,而这样的笑容,自然就更难以长时间维持了。
所以当他转过身,离开高坂夫人的视线以后,他脸上的笑容便悄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不带任何情绪的淡漠与平静。
他缓步踏上台阶,一步又一步地向着楼上的房间走去,直到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或者说他……不,是“高坂京介”
先生的房间门口。
“呵呵,”
是的,站在高坂京介先生的房门口,他轻轻笑了笑,只是这一次的笑容略显苦涩,还有几分黯淡的自嘲:“作为租客,居然去奢望自己不该有的,属于房东的东西……”
“姓张的,你真Tm是个白痴啊!”
“真是的,做梦,也要晚上做才对啊……”
京介在门口站了很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再说,什么都没再做,直到好一阵以后,他方才推开面前的房门,看着眼前的房间,他忽然笑了笑。
眼前这间房间,还真是适合自己,或者说适合任何一位租客,适合任何一个,会在某一天提着行李离开的人,就像当初他们曾提着行李,走进这间房间。
京介心里一直怀疑,前身并非高坂夫妇之子,而这份怀疑的源头,其实就在这间房间……倒不是说狭小简陋,而是毫无个人特点,除去寥寥几件前身的个人物品外,这间房间就可以适合任何一个,不打算久住定居的人。
而与这间房间正相反的,则是桐乃小姐的房间——那种精心布置的感觉,那种这个房间只属于她,不会适合除她自己以外,任何一个人的感觉,与这间房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从这间房间里,京介用自己几乎没有实战过,所以理论远大于实践的侧写读出,高坂京介先生,似乎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所以他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对此,京介的解读是,“高坂京介”
并非高坂家的孩子,并且前身自己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做好了随时离去的准备。
只是,这就又引申出了其他的疑点,例如前身与桐乃小姐之间的关系,桐乃小姐是否知情,还有前身幼时回忆中并未知晓,那之后又究竟是从何得知……
罢了,罢了……京介笑着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坐在了滑椅上,一如往日地开始了今日的日常,稳定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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