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翻开书,找到关于黄表纸的记录,果然下面有“符承”
二字,还被人在旁边画上小小的红圈,以醒目。
少年又往后翻,却见到一张二指宽的纸条,上面写有“纸、缯、木、铅、锡、石、铁、铜、银、金、牙、角、玉、青铜、名剑”
的小字。
“名剑”
两字是另起一行,写在“青铜”
两字旁边,与“青铜”
并列。
这很好理解,也就是说,青铜已经是最好的符承。
至于名剑,那是“力量”
,不是“物料”
,不在这本《开物》的记载范围。
少年来回把书快翻找几遍,可以确定,没有名剑的记载。
这名剑作为符承倒叫少年眼前一亮。
少年一直拿着名剑“银样镴枪”
作为符摹,在青石上刻符。
可这名剑若作为符承,那拿什么作为符摹来刻画呢。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事。
他想着,思绪便飞到很远,做没有边际的各种假设。
雁哈哈见少年愣住,便伸头来看。
“这是师父的笔迹。”
雁哈哈接过纸条,惊奇地赞道:
“名师就是名师,不知道在背后要付出多少心血与汗水,才能成其广博。”
少年也强迫自己,硬生生地把思绪扯回来,还劝着自己,等有时间吧,有时间再去瞎想,解决眼前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他依稀记得天域人族的天牢里,处处都有青铜的狴犴,心中便有会意,对雁哈哈道:
“青铜,应该是青铜。
只有青铜才能承载壬癸符阵的运转。”
“青铜?
那简单。
跟我走。”
雁哈哈言简意赅,行动也是干脆利落,带着少年,出了书房,直奔藏书楼。
藏书楼里不仅存放典籍,还存放着埇郡祭祀用的礼器。
那些礼器都是用青铜铸造。
当然,绝不能直接拿走库中存放的礼器。
擅动礼器可是大罪过。
雁哈哈要找的,是管理藏书楼的官员——奉祀命师。
奉祀命师除了负责埇郡的祭祀相关事务,和教授命馆学生祭祀礼仪外,还掌管着一个,负责礼器保养与铸造的青铜冶炼作坊。
这个作坊里,有且只有一位,世代在此当差的匠人,叫曾丛,家传的青铜冶炼技艺。
据说,每年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他都会被征调到英州命馆,去制备英州祭祀的礼器。
是位盛名在外的手艺人。
雁哈哈熟悉埇郡命馆的每一个人,从官员到差役,与这位青铜冶炼技艺高的匠人,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青铜冶炼作坊在藏书楼后面,院子的拐角处,一间石砌的圆形穹顶的房子里。
这房子从墙到顶,一水的青石,不沾一个草木,想来是为了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