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這個時候,河邊應該會有些大嬸在這裡頭結伴浣紗,路過此處之時她總能聽得她們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然而今夜,卻是異常的安靜。
這兩個月,除開颳風下雨,溫楚每次途徑這條河,都能見到人。而今夜,潺潺流動的小河邊,卻是空無一人。
溫楚心跳不自覺地加了些許。
不對勁,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夜晚寂靜,此刻除了風聲交雜水流聲,便只有溫楚劇烈的心跳聲。
她覺得古怪,連帶著心緒都緊張了起來。
就在此刻,一陣風颳了過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隨著夜風鋪面而來,她揉了揉鼻子,險些以為是自己餓昏了頭,可又嗅了兩下,確確實實是血的味道。
溫楚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忽地,一聲短暫尖銳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連帶鳥雀都被驚走。
「啊!!!」
碩大的榕樹下頭,倒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
溫楚豁然瞪大雙眼,因著受到了急劇的驚嚇不慎被腳下石頭絆倒,跌坐在了地上。
她絲毫察覺不到手被石子滑破的疼痛,只是一動不動地瞪著眼睛看著在那棵巨大榕樹下倒著的人。
就是這人,嚇得溫楚魂飛魄散。
並非是她膽小,只是那人實在是太過於駭人,方在精神緊繃之際猝不及防瞥見了他,才沒忍住驚呼出聲。
滿地的鮮血,浸染了他身下的大地。
這人身上的傷口不知凡幾,臂膀上有刀劍划過的痕跡,深可見骨,不僅如此,就連身上也被人戳了幾個血洞,此刻甚至還在汩汩留血。而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成了一件血衣,只依稀能從尚未被鮮血浸染的衣角認出,這本是一件白衣。
溫楚視線上移,借著月光看清楚了他的臉,即便如此境地,滿臉血污,也能看出他的模樣十分俊美。
難怪說這裡沒人呢,想來都是因為這個人的緣故。
大晚上的,就跟活見鬼了似的,誰能不害怕啊!
過了許久她才平復了心緒,卻見那個男子仍舊閉著雙眼,並未因為自己的呼喊聲而有所反應。
溫楚心下一驚,這莫不是已經死了吧?!
寒風狂肆,拉扯回了溫楚的神思,她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
理智告訴她此刻應該裝作看不見那人,馬上轉頭就走,但溫楚卻還是鬼使神差朝著那人走近了。
走近發現,這人已經面若白紙,似是冰雕雪築,唇上看不見絲毫血色,看這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經咽了氣。
如此想著,溫楚顫抖著手想去試探他的鼻息。
與此同時,那受傷的男子卻在此時睜開了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