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县河村镇人士王小二,在外是一个干活不惜力,不惜命的人,在内是一个顾家爱妻的人,青山县抽签分房仪式已经结束好几日,这不,趁着今天不忙,他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进城,去看望一下自己分得的大宅院,听说是一栋三进的大院落。
挑着扁担,走在宽敞平坦的官道上。
由于路远,两个孩子被王小二放在两侧的竹筐里。
“爹爹,这路好宽呀,是不是爹爹修的?”
说话的是王小二的女儿,说话奶声奶气。
“笨蛋妹妹,路当然是爹修的,爹爹手底下可是管着好几十号人呢。”
王武仰着脑袋,骄傲道。
王小二的妻子柳氏听见,笑的合不拢嘴,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乡下妇人穿着粗麻衣裳,肩膀上挎着一个蓝色包袱。
包袱看上去沉甸甸的,鼓囊囊的。
走不多远就要换一边肩膀抗,时不时还要揉揉被压酸的肩膀,每逢有人靠近,柳氏就情不自禁地搂紧包袱,生怕别人抢了去。
“媳妇,要不把包袱给武儿吧,让他抱在怀里,这样你能轻松点。”
王小二害怕柳氏累着,建议道。
柳氏视若珍宝的包袱里面,没有别的东西,是王小二这些月挣到的钱。
全都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百两之多。平时的酬劳再加上赏赐,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柳氏和王小二昨夜商量一整夜,现在夫妻二人到处在外跑工程,工地的工棚不安全,这次进城,夫妻二人准备把钱藏在城里的宅子里。
最好是找一颗树,在树下挖一个坑,把钱埋进去。
“不用,搂着银子,我高兴。”
柳氏微微抬起下巴,脸上露出笑容。
一家人就这么走着,有说有笑。
快晌午的时候,烈阳当头,王小二挑着两个孩子,后背全被汗水打湿了。柳氏心疼的不行,从包裹里摸出一块铜板到路边的茶摊子给自家男人买了一碗茶水。
若是以前,柳氏断然舍不得,可现在生活不一样了,她心疼自家男人。
王小二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喝茶,两个孩子用小手在一旁给父亲扇着风。
“嘿!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大朝会上那叫一个精彩,都察院左都御史联合兵部尚书周觅,在朝会上抨击、弹劾奸相陈朝!说陈朝大兴土木、罔顾国法……”
身后的茶摊上,几名衣着华丽,或是刚从京城出来的贵公子哥们围坐在一张茶桌上,唾沫横飞地交谈各自得来的小道消息。
话题一下子就打开了。
“该!奸相陈朝为相十年!结党营私,胡作非为,早就该被弹劾,最好诛他九族!”
“谁说不是呢,我爹今早上朝前还说,非得去添把柴加把油不可……”
“哈哈哈,奸相此次算是栽喽!”
“你们说,他会不会被砍头?”
“那是肯定的,砍头不为过,最好是剁成肉泥喂狗。你们瞧瞧这青山县?啧啧啧……现在修的比京城都要好,都要气派,这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就是,修的这么好?不是在打陛下和朝廷诸公的脸面吗?朝廷是容不下陈朝了。”
几名富家公子笑嘻嘻地谈论这事,只当作是出城游玩路上不错的谈资,可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了蹲在路边捧着茶碗喝茶的王小二。
他端碗的手开始轻轻颤抖,眼睛慢慢变红……
“当家的,莫要……孩子,你要想想孩子……”
王小二扭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边,死死抓住自己胳膊苦苦哀求的柳氏。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名老汉,路边的茶摊就是他开的。
老汉一拍桌子,“砰”
地一声响,骂道:“滚!不卖你们茶了不卖你们茶了,你们给我滚,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