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样,培训课堂秩序显得较为散漫,不管台上教授讲得如何有滋有味,台下总会不时有人进出教室。离开课堂的学员也未必一定去了卫生间,有的独自趴在走廊栏杆上抽烟,有的围聚一起畅意聊天,有的干脆沿着操场散步。
江宁本可借着上卫生间之机去回电话,只是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区号属于丘川市,自己从未有过省城熟识之人,于是认为这是一个骚扰电话,压根不用理睬,遂打消回电念头。
课程结束时,也是散学时。
江宁随着学员人潮往外走,在教室门口会合其他嘉州四位同学,邀约一道去食堂吃午饭。
直到回到寝室午休,江宁这才想起那个反复拨打的电话来,于是开机后回拨过去,却许久无人接听,心中更加肯定那是一个骚扰电话的念头,马上丢掉手机,捂头大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震动声,江宁看也没看一眼就接通“喂”
一声,随即猛然坐起身子,欣喜狂喊:“飞哥,哈哈,是你是小子啊!”
孟飞幽怨道:“你个瓜娃子,上午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现在他娘的一个副乡长都不接电话了,若是以后出任乡长、党委书记甚至是局长了,估计都不能见面了,是不是?”
江宁哈哈笑道:“你才是瓜娃子!老子昨日来丘川省委党校学习,今儿正式开课,用你那装满屎尿的脑袋想一想,我敢接电话么?还有,手机显示丘川市区电话号码,我咋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呢?”
说到这里,江宁急声问道:“你回丘川啦?”
“哈哈……”
孟飞得意大笑,拖长声调应道:“是的,老子也是昨晚才到丘川,真他娘的巧,居然不约而同抵达省城,算不算缘份?”
江宁喜不自胜,不再插科打诨胡闹乱嚷,连声应和道:“嗯,算,确实算!喂,你小子现在哪里?”
孟飞说道:“在方姐推荐下,我已经入职都润药业集团,被分配集团旗下子公司,一家名叫科达新的制药公司,从事一线生产操作岗位。这个电话,就是车间主任办公室座机号码,以后你找我的话,就方便多了。”
江宁一听更加高兴,大声道:“今晚咱俩见见?”
孟飞为难道:“今天我第一天报到,地皮没踩热,面孔也不熟,这就找领导请假的话,好像不大合适呢。要不,等几天再说?”
江宁疑惑道:“晚上加班?”
孟飞说:“听车间主任讲,最近公司订单如雪片飞来,莫说周末不休假,就连每天晚上都将加班到深夜十二点才下班,所以……”
江宁打断话:“好吧,以你的时间为准,反正我在省委党校将呆两周时间,暂时不着急呢。不过,我们必须见一面。一来你小子离开太久,我都不知道你长啥样了;二来关于孟叔叔之事,如今有了新进展,需要给你沟通。”
孟飞满口答应,说只要有时间就联系。
一件大事,突然生在江宁离开横山的第三天。
事情起因很简单,也有些莫名其妙。野石村某村妇来乡政府办事,正巧遇见从办公楼走到四合院坝子里的柳树国,就上前打听党委副书记办公室位置。柳树国倍觉诧异,以为来者是上访户,就说柳副书记今日去了县城开会,有事的话可以先给我说,再转告他。
村妇当即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大意是柳副书记曾经许诺给她家娃儿减免学费,如今娃儿初中毕业已经离开横山学校仍然没领到钱,希望乡政府予以解决。
柳树国想到自己不再分管教育,即使自己曾经作过表态,也该交由副乡长江宁处理,可是先前说了柳副书记去了县城,也就不好意思改口,只好说一定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