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点点头,答应了晚晴,和她去外面除暴安良,尽显英雄风范,让晚晴极其满意。
时间流逝很快,转眼到了会试之日。
贡院外头已经有不少的学子在,韩俊还算是来得晚的,一路上认识的吴举人一副生怕迟早的模样,他几乎要跑着过来了。
韩俊看着长长的队伍,虽然有皇帝的话在,大家可以穿上棉衣,但显然舞弊的检查也分外的严格,韩俊还看见一位学子的棉袍都被拆开来捏来捏去。
“韩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回头,是吴举人带着几分兴奋的脸,他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小子倒是稳得住,这会儿才过来,我都在风里头吹了半晌了。”
另一举人也一块儿走了过来,听见这话笑着说道:“你看吧,都劝你慢一些,你偏不听。”
吴举人却说道:“你自己不也着急吗,哎,其实不是我们急,是家里人急,生怕来得晚了就不能进去了似得。”
可不是吗,天不亮的时候就折腾起来,他们就算是耐得住性子,在家里头看着也烦,一个个明明担心的要命,还硬要装出混不在意的笑容来。
韩俊噗嗤一笑,一下子想到当年州试的场景,那时候陈永然不也如此,生怕他去的晚了耽误时辰,偏偏还不敢催他,觉得给他的压力太大。
“来都来了,不过看情况咱们还得等一会儿。”
韩俊笑着说道,索性让晚晴把准备好的姜汤拿出来分给大家喝,还说道,“暖暖身子,可别吹了冷风着凉。”
吴举人和另一举人都领了这份好意,吴举人倒是摇头说道:“我怕喝了待会儿要如厕,还是忍忍吧。”
这话倒是也有道理,毕竟进了里头如厕也麻烦。
吴举人倒是不介意的说道:“怕什么,进去之前先上一次呗,嘶,你家的姜汤还是这么辣,够味。哎,要不你把晚晴送了我吧,我就爱这口。”
韩俊翻了个白眼,淡淡说道:“有的喝还堵不住你的嘴。”
吴举人哈哈一笑,也不在意:“得了,知道你心疼晚晴,我不该开这个口。”
晚晴在旁边听着,嘿嘿一笑。
另一举人也喝了几口,只是他实在吃不消这个辣味,很快就放下了,贡院外头的人不少,但却不太吵闹,大概是大家都压着嗓子说话的缘故。
临进门的时候,另一举人拍了拍韩俊的肩头,笑容复杂的说道:“别紧张。”
韩俊点了点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经过检查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他总觉得另一举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怎么说呢,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
会试的贡院不算小,至少从外头看还是有几分威仪的,但到了里头就知道了,考生们面对的条件实在是不算好。分配给每个人的单间也就够转个身,看着大约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随便活动一下四肢都要撞到旁边的墙壁。
皇帝体恤,每个学子都分到了一盆炭,但够不够用三天就不一定了。除此之外,每个人只了三根蜡烛,等他们一进去,立刻就有人过来锁上房门。
单间里头立刻暗了许多,虽然不至于看不见文字,但带着一股子憋屈劲头,若是有那种幽闭症的,说不得还会心生恐惧坐立难安吧。
韩俊照旧没有立刻坐下,在里头略略收拾了一下,见单间虽然简陋,倒是也还算干净,心中不免庆幸了一些。虽然天气冷得很,但至少不会跟秋闱似得,还得害怕蚊虫叮咬,据说还有倒大霉的学生,在秋闱的时候被不知怎么钻进去的毒蛇咬死的。
略略活动了一番,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之后,韩俊才开始看下来的卷子,让他意外的是,这些卷子上的题目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
韩俊略略松了口气,中规中矩总比奇思妙想来得好,他自问基础还算扎实,这样一来表现就不会太差,虽说有皇帝的一句话在,但想要在官场服人还得有真本事。
明明已经是春日,京城的天气还是冻得人慌,这还是他们被特赦能穿棉衣的情况下,韩俊一边哆嗦着一边构思,一边觉得以前的进士都不容易,这天气冻得脑子都抽筋了,还得做出妙笔生花的锦绣文章来。
不过一般来说,春闱其实是放在三月的多,只是恩科的时间提早了,这才分外冷了一些,韩俊一边看着题目,一边左手摩擦着右手,至少不能让手指被冻僵了。
天公还算作美,一会儿功夫太阳就出来了,阳光一照射下来,倒是让整个单间都暖洋洋起来,韩俊想了想,趁着这会儿温度高,索性把单层薄袄子脱下来晒在有阳光的地方。
人暖和了一些,思维似乎也变快了,第一场考的是史论,共计五篇,韩俊大致打了个腹稿之后,就开始在草稿纸上写起来。
第一题便是:“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
韩俊提笔写到:“天下之患无常处也、惟善谋国者、规天下大势之所趋、揆时度务、有以制其偏倚之端、则不至于变起而不可救。夫立国之初、每鉴前代得失、以定一朝之制、时势所迫、出於不得不然、非能使子孙世守以维万世之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