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萧琼之欺负你,你尽可同我说,若你觉得烦闷有心事,亦可来同我倾诉。我。。。。。不希望与你如此生分。”
阮庭收回了手,又将手收回袖中。官袍的袖摆向来有些宽大,让人瞧着,竟也有几分无风自扬的魏晋之态。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辈子,正是自己忙于政事,常辗转与京城之外,这才将他与阿枝的距离逐渐隔离开。待回过神来时,她已是君妻,一纸诏书,嫁入东宫。
他原以为自己远远遥望她便好。
直到听闻她自尽于华春宫的噩耗。
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胸口之处有猛烈的钝痛感弥散开来。
“如若你觉得苦闷,亦可以来找我。只有你想,我都在。”
我一直都在。
袖中的手又暗暗攥了攥,末了,他唯恐自己这般严肃会吓到对方,又将语气放得轻松了些。
“昨日收到令明的书信,他已经查完了洵州的案子,启程返京了,不日便可回来。”
“他回来了,你应该会开心一些。”
听闻此话,华枝的脑海里立马有浮现出一位青衣碧袍的男子的身形来。她抿了抿唇,随着阮庭向大理寺外走去,一时间想着苏令明回京的事儿,竟忘了脚下还有门槛,一不留神便绊了一跤。
“小心。”
身侧男子忙伸出手来,一下子便抓住了她纤细的小臂。
唯恐她跌倒,他的力道不由得放大了些,将女子扯地直入自己怀中来。华枝感觉到一道风从面上扑过,下一刻,便几欲钻入阮庭怀中。
面上微烫。
手上的力道缓缓放松,却不愿意彻底将她松开。
玉冠绯袍的男子垂眼,瞧向近在咫尺的少女,喉结不由得上下动了动。
阮庭只觉得,喉间又轻微的涩意,却又在瞬时宛若一道灼热的火,烧得他无法开口,亦无法出声说出话来。
华枝站定了脚,见着眼前情形,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步,这才避免了他的裹挟。
“步与哥哥。”
她张了张口,方欲出声,突然目光一转,瞧见了不远处一颗大榕树下一名男子的身形。
言语一滞。
许是见着她面上的不自然,阮庭也顺着她的目光侧了头,朝左后方望去。
只一眼,便瞧见萧欤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软袍,站在一片微昏的树影里。有灼灼日光落下,些许金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于他的上、面上。见着阮庭也望来,他便丝毫不避讳地对上绯衣男子的眼,一双眸中,忽地有了些许玩味。
华枝的心没来由地一跳。
——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见着萧欤,阮庭只是略作恭敬地点了点头,轻轻一声“祁王殿下”
之后,便见萧欤将眸光一转,落于绯衣之人的右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