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当初龙深在天台授课的时候,就已经跟所有人讲过了。
但此时听来,却有另一番不同的感悟。
刘清波忽然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从小到大用过很多剑,而且都是名剑,飞景剑是他近期最为得心应手的一把,却不是陪伴他时间最长的。
丢了飞景剑,他固然惋惜,却没有非将它找回来不可的念头。
他又给冬至了条信息:如果你在战斗中把长守剑弄丢了,要怎么办?
冬至以为他还惦记着飞景剑捅巨蟒菊花的事情,歉然道:抱歉啊,当时我是真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你比我快一步找到菊花。
一看到菊花两个字,刘清波就脸色青,绝对不想再回忆那段悲惨的经历。
他打断冬至分成几段的回复,插入自己的话:我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是假设情况,如果长守剑丢在水下,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片刻之后,冬至回复:我应该会回去找的吧。
刘清波不依不饶:那条河很深,水流又急,你找不到又怎么办?
冬至:先找了再说吧,这把剑对我来说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刘清波:比之前的青主剑还要意义重大?
冬至给了肯定的回答:对。
刘清波怅然若失。
他的剑道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就连父亲都说,不出几年,他一定能够成为国内有数的剑术大师,他也经常以此自得,目下无尘。
但他只把剑当作称手的兵器,从来没有想过,剑道是要用剑者与兵器心灵契合。
龙深没有藏私,他之前提过的这一点,刘清波当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器物只是器物,永远无法与人相提并论。
冬至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复,抬头一看,刘清波正看着手机,怔怔呆。
他也有样学样,戳戳刘清波的腰,引来对方的怒目相视。
他们的小动作终于引起蒋局长的注意。
蒋局长眯起眼:“那位同学,请你站起来,对,就是穿白衣服的那个,你在做什么?”
他跟冬至他们也没打过多少交道,也没参与具体事务,所以除了经常出面带头的李映之外,就不太能把其他人的名字和面孔一一对上。
冬至站起来,一脸无辜:“局长好,刘清波肚子疼,我想看看他怎么了。”
刘清波:……
好想掐死姓冬的。
刘清波?
众人的名字,蒋局长倒是记得的,他将视线投向对方。
刘清波只好站起来:“抱歉,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又不想影响大家开会,就忍着。”
蒋局长大慈悲地挥挥手:“不舒服就别忍着,回去休息吧。”
冬至反应很快:“那我扶他出去。”
刘清波飞了个眼刀过去,意思是我不用你扶。
冬至回以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我,你能提前退场吗。
两人在大家羡慕嫉妒的目送中离开会议室。
刘清波甩开他的手,嫌弃道:“你可以回去了。”
冬至笑嘻嘻道:“好不容易逃跑出来,怎么可能还回去自投罗网,我要去补个回笼觉了,你快去休息吧!”
刘清波:……
他头一回怀疑起龙深的眼神,对方到底看中了这家伙什么?别出心裁的偷懒吗?
刘清波还真冤枉冬至了,他现在起得比鸡早,晚上又被强迫早睡,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天天练剑练得快要瘫下,能挤出一点睡觉的时间委实很不容易。
如是又过了两天,蒋局长终于放过了大家,没有再开会,只因隔天就是出的日子,大家已经打听到这次特管局是铁了心要将他们隔离开来,连李映和迟半夏这对半公开的情侣也不例外,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简直像被银河活生生拆散的牛郎织女。
顾美人去了西北,巴桑则在榕城,冬至跟刘清波离得稍近一点,同样是去华东分局,只不过被安排在了鹭城。
从此之后,大家天南地北,连见上一面都难,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聚一堂,像在银川那样,共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