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晏看着杜学义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眼里多了一丝怜悯,“好了,为时不晚,你们父女还有一辈子。”
“嗯。”
杜学义快低下头,掩去脸上再难藏住的情绪。
晚了,还是太晚了,失去的家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如今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只有笑笑了,可他却险些失去她。
就因他错信那个恶魔。
卫清晏给他片刻时间平复情绪,便让阿鹿陪着笑笑,她和杜学义踏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杜学义已从阿鹿口中得知,老夫人是被卫清晏劈晕的。
提着桌上的茶壶走到床前,他看着往日熟悉的祖母,只觉陌生无比。
想到她做的那些事,他手中的冷茶淋在了老夫人脸上。
“乖孙你可回来了,再不回祖母都要被欺负死了。”
醒来的老夫人看清是杜学义,先是欢喜,再看到他手中茶壶,反应过来,转喜为怒,“你疯了?我是你祖母。”
“你不是。”
杜学义冷冷道,“你不是我祖母。”
老夫人心里一咯噔,怒道,“混账,你疯魔了不成,忘记你母亲去世得早,你父亲缠绵病榻,是谁抚养你长大?是谁撑着这个家,事事为你谋算?”
“学义怎敢忘?”
杜学义突然将手中茶壶用力摔在地上,情绪彻底爆,“可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吗?
妹妹何错之有?她才三岁,你是怎么忍心将她卖到那种地方?你也是女子啊。
你又是怎么做到,一边假意安抚伤心的母亲,扮作慈善的婆母,一边暗暗给她下药,让她早早离世。
还有父亲,便是他不是你亲生,可他从不知自己身世,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生母。
他敬你,爱你,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儿子,你又为何要对他用毒,让他身弱多年,满腔抱负不得志遗憾而终?
方氏给我的信里,除了写笑笑,便是你,她将你当成她的亲祖母般,你怎敢那样待她?你怎敢啊?”
昨日审讯,从下人口中得知,父亲每日吃的药有问题,而这问题竟在祖母身上。
心头震惊的同时,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祖父随先帝打天下,立下不少战功,却在开国前一月战死,先帝感念祖父功绩,赐封年幼的父亲为安远侯。
父亲受祖父影响,一直有报国雄心,他也非庸才,十六岁入军便得先帝赞许。
十八岁那年乌丹来犯,父亲自请出征,本可一展抱负,可突生疾病,再难征战沙场,只能做个闲散的安远侯。
他想不通祖母为何要害自己唯一的儿子。
今日出城便是去寻祖父当年的老友,起初那老人如何都不肯说。
直到他说出父亲的死乃是祖母所为,他才告知真相。
原来父亲乃是妾室所生,抱养在祖母名下,祖父为护祖母体面,给了一大批银钱遣走妾室,对外宣称父亲乃祖母所出。
杜学义表情恨到狰狞,他一把掐着老夫人的脖子,“你无法有自己的子嗣,父亲有出息,于你来说岂不是更好?
你为何要害他?为何要害母亲和妹妹?为何要害我妻女?他们无人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啊!”
老夫人被勒住脖子有片刻的窒息。
秘密暴露的恐惧很快被燥怒取代,既然杜学义什么都知道了,定也是找齐了证据的,她辨无可辨。
可,事关那人,她有何惧?
这般想着,她竟笑的轻松,“你竟知道了?老身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她偏头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卫清晏,“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我这孙儿如他父亲一般蠢,对老身孝顺得很,绝不会疑心到我头上。”
卫清晏漆黑的眸回视着她,“有风方起浪,无潮水自平,莫道因果无人见,关氏,该是你的报应到了。”
“报应?哈哈哈……”
杜老夫人大笑,“若这世间真有报应,你猜老身为何不能孕育自己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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