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闫开车赶来的时候,顾裴已经昏倒在漫天大雨里,只是怀里紧紧抱着一把黑伞,迷糊低喃着什么,听不清楚。
顾老夫人知道后顾裴干得蠢事后,气得呼吸急促,对洛桑更是怨恨到了极点,气势汹汹跑到别墅门口,扬言要洛桑给她一个交代。
可惜最后连门都没有进去。
秉着眼不见心不烦原则,她悠然待在后花园看书,小小乖巧趴在腿边,安静陪伴主人,前面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她才不奉陪。
“顾老夫人,洛小姐昨日吹了冷风,今日身体不舒服正在房间休息,不方便见客,我家少爷一早就去公司,实在不方便接待您。您看,您要不改日再来。”
文姨礼貌微笑解释,毕竟是顾家人,不好轻易得罪,只是没想到顾老夫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不知事的小丫头,跑到别人家大门口耍横,仗着年纪大蛮不讲理吗?
顾老夫人心里堵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又无处泄,气得脸上褶子越明显。
整理了情绪,保持仪态,语气尽量平和说:“她一个小辈还跟长辈摆上谱?文姨,顾家在南城和覃家一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至于要我舔着老脸求见一个小丫头吧?”
后一句话就显得有些刻薄了,以至文姨笑容在嘴角僵了一下。
早些时候她听说过这位顾老夫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羡慕过她和顾老爷子的爱情,二人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堪称南城模范夫妻之一,让多少女孩艳羡。顾老爷子沉稳端正,英俊帅气,顾老夫人温柔端庄、美丽优雅,可自从顾老爷子不幸离世后,顾老夫人就性情大变。
其实,她还挺同情老夫人,替丈夫守了顾氏二十多年,辛苦拉扯儿孙长大,好不容易熬过风雨飘摇,等到顾氏蒸蒸日上,可以颐养天年了,竟然闲不住,享不了福,坐着轮椅还来插手孙辈私事,自不是找烦恼吗?
唉!
文姨轻叹,年轻人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应该交给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上一辈不该插手才对,长辈一插手容易适得其反。
“洛桑,你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小裴被你害得还不够吗?你们母女为什么就是和顾家过不去呢?”
顾老夫人气急,扯着喉咙朝里面大吼,“小裴要是有什么意外,老婆子不会让你好过!”
好在这里是高档别墅区,白天人很少,就是晚上也不见有几个人在路上走动,所以老太太就算大吼大叫,也没有人听见或者来看热闹,不必觉得有失身份,觉得尴尬。
“老夫人,洛小姐真的身体不舒服,您别为难我,我只是一个打工人,做不了主人家的主。这……我要是自作主张让您进来,他们一气之下将我辞退,我还有孩子和父母要养呢。老夫人,等洛小姐身体好些,我代为转告,届时我家少爷上门拜访可好?”
顾老夫人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是她一想到病床上虚弱的孙子,烧得意识不清了,嘴里还不停念叨那个丫头名字,心中那股火就越烧越盛,难受极了。
“文姨,我家老夫人并不是想为难你,只是顾总在医院一直高烧不退,我家老夫人担心孙儿,一时气上心头,勿怪。”
顾管家堆着一脸假笑打圆场,“老夫人,今日风大,您要是吹感冒了,顾总会担心的。”
顾老夫人冷冷瞪他一眼,板着脸不说话,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里面,似乎这样就能把洛桑逼出来。
结果注定让她失望了,嗓门再大,噪音也传不到后花园,破坏不了那里的宁静和闲适。
覃远这人虽不怎么好,一园的花倒是照顾得很好,让人赏心悦目,心情愉快。
最后悻悻而归,满肚子气一点没消,反而增加了不少,自找不快不是?
晚上,覃远听文姨报告了白天生的事情,直接吩咐文姨,日后只要是顾家人一律不准放进来,他覃远不招待恶人。
吩咐完,上楼找洛桑。
小小对他很热情,或许是感激他带它见到主人吧。
覃远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就静静望着她。
洛桑被他瞧得不自在,微微蹙起眉心,合上书页,一边招呼小小过来,一边淡淡开口,“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