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翻開的那一頁,是191o年7月5日。距離綁架事件過去兩周。上面如是寫:
【奉天方面今日派人前來接走秦少莊,以療傷故。今日所做實乃勉力維持其洽商基礎也。以伯邑之布置以及齊修之立場,奉天入關難矣。皇室難復,然鄙人仍望政府厚待之。此後唯盼象和平,百廢能興……小小此次遭難,周家實負何家也,二太太以流子……】
上面夾有一張電報解碼,是兩段字母:
【hLaoonJgITnogQBIgn】
【msuTkadReTnaIR】
那正是當時她從電報館拿的那份,她當時還和威廉研究過,以為那是她父親寫給她的神秘生日祝福語。
「周小姐,四小姐過來了,在樓下等著。」管家敲她房門通報,季夏的思緒回了過來。她把日記本收好後又塞回一個皮箱子,鎖上後放回衣櫃。「謝謝管家。我知道了,我換件衣服就馬上下去。」
自打上次她和周雲卿搬回北平老宅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秦喻,後來她不經意間問起周雲卿,他停頓了許久才回了一句,「回奉天了。」
其實她大概能猜到周雲卿和秦喻之間的事情,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哥也不會在提起秦喻時神情動容。
秦喻從周洋那裡打聽到她從北平回來的時候額頭受傷,看到季夏從二樓款款走來時額頭已無大礙。再細想,從她大姐二姐出嫁後這裡也沒有別的女人入住過。她雖然秦四小姐,但一直住在內眷府,一則是秦少莊沒回來之前這裡一直丟空,二則是她母親從不允許她在這邊留宿。這會見到季夏,還真清楚了她在秦少莊心裡的斤兩。要知道,秦少帥女朋友多如牛毛,但那都是野花,還沒見過誰能登堂入室。
「總算見到你了。」季夏落座後激動地說了這句。
「你是貴客,自然難安排過來。」秦喻想,要不是昨天那麼一鬧,她哥哪有那麼容易鬆口。秦喻的話自然也不是責怪她,要怪也應該算在秦少莊的頭上。「你在這裡還算習慣?」
「除了這天氣,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秦喻見她外面罩著一件棕色狐狸毛,內襯一條藏藍色長絨裙,衣著還算暖和,畢竟是在室內,可她腳上穿著那雙短靴就單薄了。北平雖冷,但與這奉天的冰天雪地而言就小巫了。「有東西需要我給你添置嗎?」
季夏知她所指,但也搖頭。「有些東西還是自己來好。」
秦喻聽來了北平的事,也知道了她脾氣,便不再細說。「你哥知道你來奉天了。」看茶的人給季夏泡了一杯花茶,與秦喻的一樣,看來是秦喻的吩咐了。「他現在在奉天醫院那邊照看你看的父親。」
「他們怎麼樣?」
「你父親之前腹部中槍危及肝臟,子彈取出後傷口發炎導致肺部有積水。所幸dr。simon趕到奉天動手術及時處理。現在你父親病情得以控制,尚在調理中。」秦喻近看才發現她額頭的結痂,細長且深。「你的額頭……」
「在元家壽宴上弄的,撞到了桌角。」季夏想起那晚她被司徒帶到二樓的客房才有後面的這些事。
「你不會也這麼不小心吧?雖然早有耳聞你的行事風格。」季夏是不知道她的「耳聞」從何來,但似乎有些出入。她剛剛用了「也」字,看來秦家四小姐跟她也是半斤八兩。
「嗯,是有笨手笨腳的時候。」季夏承認這一點。
「誒,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畢竟把自己拖下水了,秦喻也不好被她說得太沒面子。「連尚晴都能在元家壽宴上出糗,肯定???是因為主人家的錯,哪能怪你!」
「尚晴?」
第4o章冬·身向榆關那畔行(5)
秦少莊下午六點回府,公署的人打他說,莫不是秦帥約了佳人共餐?佳人是有的但不是在外面而是家裡。於是大家更是好奇那收服了秦帥的佳人是何方神聖了。秦少莊回到家裡的沒見到周季夏,管家說她在花園裡問話。
「問話?」
「是的。今天四小姐過來後跟周小姐聊了一會兒。四小姐走後周小姐就說要找下人們聊聊。這不,一問就到這個點了。周小姐說等你回來再開飯。」
管家回話時有些閃爍。周小姐是秦少莊帶回來的,說她身份高吧,可她又不是府里正經主子。可說她沒身份吧,這府里秦帥四小姐再到周副官,大家都對她恭恭敬敬的。莫不是真如外面說的,這周小姐是秦帥未過門的妻子,這會怕是在調教下人?
秦少莊去到花園的時候剛好見到她們散場,下人們一一問安後離開。季夏走在最後,見到秦少莊時她加快了腳步走到跟前來。「什麼時候回來了?」
秦少莊見她眼睛帶笑,跟之前的波瀾不驚多了幾分情緒,秦少莊心生這是好事。「剛回來的。沒看到你在屋裡。」大約是花園的積雪消融,她的頭髮都濕了,粘上幾片吹落的枯葉。他想幫她整理前額的發,卻又怕她像之前那樣小心拒絕。「額頭的發都濕了,還粘了幾片樹葉……需要我幫你整理一下嗎?」
周季夏確認自己剛才沒有聽錯的,所以,秦少莊是在徵詢她的意見嗎?這似乎並不是他的性格啊!
「可以嗎?」秦少莊又問道。
季夏點了點頭,直覺不真實。末了他的手覆在她額頭上的傷口。她是故意用劉海遮住傷口的,畢竟是愛美的年紀。季夏想按住傷口不讓他看,卻被他反手擒住右手。「別看了,很醜。」細語軟話,倒讓他覺得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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