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下马车的马奴,连滚带爬的闪避到一旁,瞧着马被安抚住了,再打量那人,身材高挑,大冷天的还穿着青布短打,裤边都已经磨掉了半块,大过年的都还未缝补,可见是个落魄的。
再瞧瞧轿厢,轿厢内珍和郡主啜泣着呼痛。
马奴眼珠一转,提着马鞭奔上前去,马鞭毫不犹豫的抽在了那人的后背上。
“大胆贱民,竟敢闹市惊马!你知道这是谁的车驾吗?若是摔伤了郡主,你负得起责任吗?!”
那人被马奴连抽两下,松开马脖子一张消瘦的黄脸,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马奴道:“你这厮好不讲理!”
“明明是。。。。。。”
马奴不等他辩解,抢下话道:“明明是什么?明明是你这人不长眼,突然从边上窜了出来,才让我们郡主的马受了惊!”
江云娘听到外面闹的厉害,掀起帘子只瞧着那人制服了受惊的马匹,只觉这人有几分本事。
待人转过脸来,江云娘瞬间眼眶一缩。
杨护卫!
他没有跟在萧景然身边?
怎么落到了如此境地?
杨航此时才瞧清楚,是齐国公府的马车,横了马奴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哼!齐国公府上下,果真没一个讲理的!”
“贱民,你站住!”
那马奴还想上前去追,却被杨航捉住了扬起的鞭子,只在瞬间,连人带鞭子,都被人摔到了地上。
“顾雨,让人去瞧瞧那位壮士,若他愿意,带他去见世子爷。”
无论他是为何没跟在萧景然身边,他上辈子终究是护过她和帧儿一场。
给了他一个机会,是应该的。
能挣到什么差事,就要看他自己和他的运道了。
实在不行,就算是让他到钱玉生那里,做个镖师,也比在这城里落魄成这样强许多。
前面似乎有人出面说和,这路口不到一刻钟便让开了。
珍和郡主的马车,不顾对面来车,比镇北侯府的马车先动起来。
“不必争,让他们先行。”
江云娘连忙吩咐。
马夫险险勒住马车,才没让两辆车剐蹭在一起。
珍和郡主先一步在七星楼下了马车,提着裙子扶着腰被人搀扶下了马车。
见到江云娘也下来,挺直了腰杆,瞪了江云娘一眼,让人带她去寻京和郡主去了。
江云娘不理会她,这位郡主还真是自寻晦气。
这么大的气性,怕是早晚要被气病。
珍和郡主的心情不好,江云娘的心情反而更好了。
她不是个不记仇的人,只是她现在不能以宋锦娘的身份示人,就没有了恰当的理由。
而且她觉得,比起令人讨厌憎恨的珍和郡主,萧景然才是最大的罪魁祸。
若不是他明知自己难以保全她,还要将她困于身边,她又怎会丢掉性命!
若不是他贪得无厌,想要左右逢源,又怎么会造成她上一世的悲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