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劫匪眨了下眼睛,耍横地一跺脚,“什么花花朵朵的,爷不认识,爷就是个劫道的,你长得这么美再攀交情爷也舍不得放你走。”
阿九哼笑一声,“秦花花,秦小花,秦花儿,差不多就行了哈,狐狸尾巴都露出来还在那装大尾巴狼,德行!”
那劫匪的举止神态连带着声音顿时就变了,从一个猥琐大叔秒变翩翩公子,“阿九你一点都不可爱了,说,我哪里露了破绽?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自问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连他的师傅都能瞒过,可自从认识了阿九这个小怪物他就十分挫败,无论他扮成什么样阿九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阿九眉梢一挑,笑容清浅,“还用破绽吗?老远就闻到你一身的狐狸骚味。”
秦小花可骚包了,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这妖艳货”
。
“你才狐狸骚味呢。”
秦小花怼了阿九一句,把手里的大刀一扔,“什么破玩意,可把本公子累死了。”
那刀磕在路边的石头上,两截了。还真是个破玩意,戏班子里的道具也比这结实吧?是纸糊的吧?真难为他从哪扒拉出来的。
桃花很惊喜,“千幻公子,还真的是你呀!你怎么跑这劫道来了?难道是知道我们会走这?”
千幻公子名曰秦上枫,师从鬼叟老人,是鬼叟老人最小的徒弟,千幻别的功夫学得稀松平常,唯独易容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承了鬼叟老人的衣钵,让鬼叟老人十分欣慰。千幻公子这个名号是江湖上送他的雅号,由此也可看出他的易容术之高明了。
鬼叟老人跟大和尚有些渊源,所以阿九和千幻很早就认识了。别看这厮现在长得玉树临风的骚包样,其实他小时候可弱鸡了,他是早产,七个月就出生了,哭声跟小奶猫似的,连吸奶的劲都没有。家人生怕养不活就想着给起个贱名冲冲运,于是他就有了小花这个清脱俗的乳名。
可神奇了,自打起来这贱名,千幻的情况立刻就好转了,一路病病歪歪的还真养住了。所以无论千幻对小花这个名字多么的嫌弃,他爹娘硬是按着不许改。第一次听鬼叟老人叫他小花,阿九差点没笑死。
千幻公子头一甩,得意地道:“本公子神机妙算,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必从此处经过。来来来阿九,给我让点地方,许久未见了你的名头倒比本公子的还要响,咱们好生说说。”
拉开车门就要往里头钻。
阿九一脚踢过来,迫得千幻不得不闪身让开,“不是吧阿九,这就是你的见面礼?”
阿九斜睨着他,“一身的脂粉味,呛死人了,离我远点。桃花你进来,让他去赶车。”
“不是吧?哪里有脂粉味?你是狗鼻子?”
千幻不服气地低头去闻,心里有点心虚,之前他才扮过大户人家夫人身边的丫鬟,难道是香粉没有洗干净?可闻了半天也没闻到所谓的胭脂味,不由瞪了阿九一眼,“凭什么让我赶车?小桃花不是赶得很好吗?”
阿九唇角一弯,“要么赶车,要么走路,你自己选。”
他才不要和那个浪荡子坐在一起呢。
“好吧,好吧,赶车就赶车。”
千幻深知阿九说一不二的脾气,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桃花手里的鞭子。
千幻的不高兴只维持了一小会,真的是一小会,驴车再次启动他就眉飞色舞起来,“阿九,大和尚终于舍得放你下山了呀!你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去山上找你扑了个空。”
他嘴上抱怨着。
“你不是被你师傅关起来了吗?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阿九揭短。
鬼叟老人嫌弃他小徒弟武功太差,就把他关山洞里逼着练功,练不好就不许出来,一日三餐都有专人给送。
偷跑?那是不可能的。山洞在悬崖之上,后面是万丈深渊,前面亦是万丈深渊,只架了一座索桥以供行走,只要守住索桥,千幻就是插翅难飞。
千幻脸上的笑容不由一滞,“会不会说话?还能愉快地聊天吗?”
都怪师傅,他虽然别的武功比不上师兄,但他的轻功和易容术绝对是一流的,师傅硬是狠心关了他十四个月,差点没把他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