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状元郎。”
凌霄穿着一身黑色玄服,稳重的黑衣上钩着简约金丝云纹,衬得他薄凉眉眼的冷意更甚几分。
饶是从姜阮阮嘴里得知林墨染厚颜无耻要了次邀约,还没三更天就换了数身浅色衣裳精心应对,凌霄见到林墨染朝着姜阮阮徐徐走去的时候,仍觉得胸腔中胀满丈夫抓到妻子朝着别人媚笑的盛怒。
林墨染素来波浪无痕的眸底染起一丝丝厌恶,但面上还是克制而疏离地行礼,“听闻将军今日有要案在身,故而早朝告假,林某在此就不打扰了。”
言下之意,有多远,滚多远。
凌霄被气笑了,“多谢状元郎关心,事情已经圆满解决。”
说罢,他又假装毫不知情看向姜阮阮,“表妹来京数日,表哥也没空作伴,今日偶遇,表哥就陪你逛逛吧。”
“谢谢表哥。”
姜阮阮知道,凌霄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但心底她又是感激凌霄的。
她实在不想跟林墨染有过多的牵扯,只要想起林墨染婚后那些刻薄的言语,朝她砸东西的场景,她就蚀骨生寒,恨不能离他离得远远的,连昔日那点可怜的温情和回忆都荡然无存。
姜阮阮实在不明白,一个人的性情怎么会因为身体上的缺陷而变得有如此大的反差。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所以下意识选择站在了凌霄身后。
林墨染也不是省油的灯,寻常人听到这样的话,理应离去,可他却笑着开口:“这怕是不合适吧。我与姜姑娘有约在先。这做东,也要讲究先来后到。”
凌霄眉梢蹙冷,几乎磨着牙说:“那一起。我家表妹尚未及笄,出门也应有我这个兄长看着。”
林墨染淡淡点头:“好。”
三人同行,凌霄自然插在两人中间,林墨染每次要跟姜阮阮说话,都要倾身子绕过凌霄。
“不知姜姑娘是否用了早膳。子墨心系着跟姜姑娘的约定,迫不及待从朝堂上下来,还没用膳,不知姜姑娘可否陪在下到这茶楼里用膳。”
姜阮阮点了点头。
三人走入的云鹤楼,是永乐街上有名的早点茶楼。
刚走入云鹤楼时,林墨染就不知在掌柜的耳边里交代了什么。
姜阮阮下意识望向凌霄。
凌霄接收到姜阮阮的目光,冲着她点点头,“莫怕,有表哥在。”
姜阮阮**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她对任何人都不放心,就连救过她的林墨染也提防着,唯独凌霄。
她下意识信他。
大概是前世他帮她报仇的缘故吧。
林墨染给姜阮阮点了碗杏仁糊。手磨的白杏仁糊质细腻,香味四溢,上面撒上几朵桂花,看着就勾起人的食欲。
他坐在姜阮阮的对面,眸色温柔似淬了整个银河的繁星,声音酣纯道:“天气冷,吃点热的再逛好。”
姜阮阮拿着勺羹的手一顿,合着他说想用膳是因为自己?
林墨染还是跟前世大婚之前一样,体贴入微。
姜阮阮弯了弯唇,想起往日那些记忆,心中微涩,喝了口甜腻的杏仁糊,强行把情绪给压了下去。
用完早膳,林墨染去柜台结了账。走到门口时,他忽而像调皮的孩童般,拉着姜阮阮的手就跑。
姜阮阮被扯住,自然只能被迫跟着跑。
凌霄见林墨染的小动作,眉眼一压,暗自咒骂了声“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