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昱将鸡翅木靠椅搬了过去。姜阮阮还没坐下,凌霄就将那垫子飞走,换上自己刚才坐的坐垫,让姜阮阮坐下,再自个坐在冰冷的鸡翅木椅子上。
姜阮阮狐疑地看了眼被飞走的坐垫,也不敢问个缘由,只是看向6昱的时候,眼光里竟然多了几分窥探。
6昱是个人精,岂会看不懂姜阮阮的眼神,毕竟是个小姑娘,阅历不深,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即便很努力掩饰,还是轻而易举地被他们这些人看了去。
她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人莫不是有暗疾,不然为何表哥会把垫子飞走。
6昱真的是无话可说。
因为他知道,其实凌霄只是不想姜阮阮与6昱接触同块坐垫而已。
凌霄淡淡扫了6昱一眼,6昱瞬间身体紧绷,露出求生欲极强的贱笑,“将军,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嗯。”
凌霄给了他一个鼻音,又看向姜阮阮,“可会磨墨?”
“会的。”
姜阮阮欲起身,可凌霄单手按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把荷花状墨台端了过来,放在她前面,“坐着磨。”
语毕,他还古怪深瞄了她一眼,心里想着,真不能让她再剥葡萄勾自己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得早早捅破那层窗户纸!
时机还不对。
尚早。
姜阮阮端起旁边备用的清水,倒了少许在墨台上,细细研磨,中途不断加水。这磨墨是门功夫,不能加入开水、也不能加入茶水,必须是澄清的冷水,最好还是要放置一日一夜的。
研磨时不能一下子注入太多水,否则看不太清小颗粒,不好化开。化开后又要根据墨汁的粘稠程度来加水,过于粘稠也不好写字。
这样反复研磨着,很考究人的心性。
当然,也很容易手酸。
姜阮阮偷偷换了只手。凌霄从兵书里抬眼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叹了口气,惩罚她,折磨的终究还是自己。
真是个娇气包。
凌霄大抵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姜阮阮这种娇气的人。心里头还没藏人之前,还以为会喜欢那种在战场上飒气飞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凌霄自嘲叹了口气,就让姜阮阮停下来,“可以了。”
姜阮阮看了凌霄一眼,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缓缓放下墨条,起身,“那阮阮就不打扰表哥了。”
这声表哥,让凌霄脸又沉了下来,嗓音透着浓浓的不悦,“有事霄哥哥,无事大将军,表妹可真行。”
其实凌霄不是没察觉到姜阮阮的态度,若即若离,时而乖巧粘人,时而又客气疏离,搞得他一颗心烦躁不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子欲擒故纵的手法?
凌霄微眯着锐利的鹰眸,细细端倪着姜阮阮。
姜阮阮触及那视线,小愣了下,又惯性弯起眉眼,甜糯说道,“若是表哥喜欢阮阮唤你为霄哥哥,那以后没有人的时候,我就唤你为霄哥哥,人前就唤你表哥,如何?”
“嗯。”
凌霄也迅冷静了下来,不能叫一个小姑娘给看了笑话,不就是欲擒故纵吗?他也会。就不信他一个大将军会玩不过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