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谢绝了陈伯的帮忙,自己端着餐盘上了楼。
少年的脚步依旧是轻轻的,像猫咪的步子一般悄无声息。
他先是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咦?
季明珠纳闷地走近查看,现自己的被褥像是与人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般。季明珠虽然没在这里过过夜,但是他对于自己的东西都习惯整理得井井有条。
而且他的房间可是老公命人给他准备的,所以就连一张纸巾他也用得格外爱惜。
此刻只见原本被他拍得松软整洁的床铺就像是台风过境,看上去像是被人用腿夹着搅成了一团一团的,底下柔软的床垫也被翻滚得到处是褶子。
季明珠:“……”
生气了。
是谁干的!
难道是老公?……季明珠迟疑地想道。
毕竟老公睡觉姿势真的有点不老实,可是也没有不老实到这种程度啊。该不会是跟自己吵架了,就故意把气撒到他无辜的小被子身上吧!
季明珠心疼地抚了抚,决定还是先找到顾商再说,晚点再来铺床。
他从自己卧室退出来,目光移向另一扇紧闭的门——书房。
季明珠安静地走过去,转动了门把手。
难道这么晚了,老公还在工作吗?
门锁转动,饶是季明珠的脚步再轻,也出了一点声音。
只见案前并没有男人埋头的背影,而另一边尺寸略小的小竹榻上正侧躺着一个身形宽阔的男人。
因为床榻有些小了,男人的脚甚至可怜地垂在空气中,肩膀也根本伸展不开,只好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起。
另一边的藤椅上搭着季明珠给他做的寝衣。
是的,顾商没有穿着季明珠做的寝衣入眠,而是穿着工作时的衬衣入睡的。
季明珠只一眼,就心疼了。
虽然顾商的衬衣用料很好,丝滑又冰凉,可是那个裁剪毕竟是为了工作和见客设计的,并不适合拿来作为睡衣。穿着衬衣睡觉一定会有紧绷感,怎么可能睡得舒服呢?
莫非老公跟自己生气,连自己给他做的衣服也不肯穿了?
少年眼底开始泛起淡淡的水痕,鼻腔传来不争气的酸涩感。
呜呜呜呜明明他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呀,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欠过别人钱,老公不给他钱就算了,还要这么凶。
背对着门用一种很不舒服的睡姿躺着的男人自然还没有睡着,嗅到空气中传来诱人的食物甜香,顾商头也不回,冷硬道:“我不吃。”
自己都跟陈伯说了,没有胃口。
陈伯一般最多劝慰几句,倒是不会僭越,今天怎么跟以往不大一样。
顾商倒是没想过是季明珠来的可能,毕竟那个没良心的小春卷已经睡熟了。
季明珠:“……”
他刚刚在楼下煮粥时的美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老公果然生气了不想理他了,连粥都不愿意喝了。
少年的长睫像脆弱的蝶翼般轻颤两下,缓缓湿润。
委屈归委屈,但如果老公真的不舒服的话,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有什么事情也要吃饱了再说。
少年微微抿唇,柔美的睫毛垂下去,被泪水浸湿成一簇一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