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舉動,紛紛疑惑起來,蕭凜跟私生子的關係居然這麼好嗎…
這下艾望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在桌下踢了一腳蕭凜。
蕭凜嘴角揚了揚,他又湊過去小聲說:「你再不吃的話我就親手餵你了…」
艾望沉默了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看他吃下去了,蕭凜心情很好地又剔起了螃蟹肉。
傅月白也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親密,他沒了搭話的念頭。
飯桌上的話題漸漸轉到了孩子們的感情生活上,終於是切入了正題。
「這麼說來我家阮阮跟蕭凜還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孩子小時候就喜歡纏著蕭凜,還鬧著要給蕭凜當娘子呢…」
「爸…」那個叫阮阮的女生偷偷看了一眼蕭凜,臉有些紅。
桌上的人哪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都笑了起來。
艾望瞥了一眼蕭凜,只見蕭凜面如常色,乾脆利落地剝開螃蟹殼,把肉剔出來,有條不紊地分解著螃蟹,像是沒聽到他們說的話一樣,連眼神都沒分出去。
蕭正科皺起眉蘊含警告地叫了他的名字:「蕭凜。」
蕭凜像是這才注意到他們,笑道:「是阮阮啊,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天真可愛。」
這話可謂是夾槍帶棒一語雙關,包廂里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目光在蕭凜身上停住。
蕭凜還嫌不夠似的,夾了個雞腿放在艾望碗裡,疑惑地對看著他的艾望說:「吃啊,看著我做什麼。」
這話看似是對艾望說的,實際是說給周圍的人聽的。
那個拉紅線的阮阮父親臉都綠了,他重重地放下筷子,冷著聲說:「這飯我是吃不下了,各位慢用吧…」
說完就帶著臉色發白的女生走了。
蕭正科面色如常,剛剛那位官有些不夠看,他家就算要聯姻,也不會跟這種小門小戶。這樣也好,省得打太極了,既然不是明面撕破臉,有什麼是「孩子還不懂事」解決不了的?
人一走,僵滯的氣氛很快就消失了,大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吃飯聊天。
「傅夫人,你家月白有喜歡的人了嗎?」一位女士笑著問傅月白的母親。
傅夫人氣質溫婉,不難看出年輕時候是個大美人,她無奈笑道:「孩子大了,我也做不了他的主,就是有喜歡的也不跟我說啊…」
「我聽說,月白你是跟蕭家的兩個孩子在一個軍校讀書對吧?」傅夫人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是。」傅月白答道。
艾望看過去,正好跟傅夫人對上視線,他頓了一下,唇角彎起個友好的弧度。
飯局結束,艾望起身的時候被長長的桌布絆住,身邊的傅月白抓住他的手臂扶了一下,「小心點。」
「謝謝。」艾望對他說。
這下讓蕭凜看到了,一上車,蕭凜陰陽怪氣地學著傅月白的話,「誒呦小心點…」然後又學艾望的話自問自答地說了句,「謝謝…」
艾望被他幼稚死了,直接伸手捂住他叭叭的嘴。
蕭凜不出聲了,他眨了眨眼睛,伸出舌頭舔了下艾望的手心。
艾望手反射性鬆開,下一秒又覆上去,力道不重地掌了一下蕭凜的嘴。
第12章
「你打我?」蕭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艾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手自己動起來了。
蕭凜不說話了,靠著車窗遠離艾望,眼尾都垂下來了,看著很委屈。
自己是瘋了才會覺得他委屈,艾望想。他知道蕭凜是裝出來的可憐,但艾望居然罕見地有點彆扭,明明之前揍他的時候絲毫不留手的。
艾望抿著唇醞釀了會,才道:「我不是故意的。」完全忘了是蕭凜先舔他掌心才挨打的。
蕭凜憋不住了,身體沒骨頭似的笑歪在艾望身上,這人怎麼這麼好逗啊……
這時車子經過一個十字路,蕭凜餘光看到右邊車道直接衝出來一輛車撞過來,度很快,而艾望坐在右邊座位。
蕭凜瞳孔一縮,身體快過腦子,幾乎是瞬間撲過去把艾望護住。司機這時也注意到情況,他猛打方向盤,但還是慢了一步。砰的一聲巨響,車輛被撞出去還貼地漂移了兩圈,馬路上所有的車輛都在此刻停下來。
車子撞擊過來的一瞬間艾望暈眩了下,隨後身體的疼痛讓他清醒了幾分。突然他感覺有什麼溫熱粘稠的液體滴在自己臉上,努力睜開眼,看到了半個身子都是血的蕭凜護在他身上。
俊美的臉上一片蒼白,鮮血從額頭滑落滴在了艾望臉上,身上大半都被鮮血浸透,看起來尤其駭人。
這一幕映入眼底,艾望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一般,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呼吸微微顫抖,不知是喉頭的鐵鏽味的影響還有眼前這副畫面的衝擊,艾望幾乎發不出聲音。
蕭凜的眼睫顫了顫,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他聲音虛弱地說:「哥我好疼啊……」
傅月白也要回學校,他的車是跟在蕭凜和艾望的車後面的,因此把這場車禍盡收眼底。
他的心從沒跳得這樣快,快地撥打了12o,然後下車沖向遠處被撞得凹陷的車。
蕭正科剛回到公司沒多久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因為護著艾望,蕭凜傷得更重,現在還在搶救室。艾望的手術一切順利,已經轉進病房觀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