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闻言心里一突,低头应道:“正是她。孟轩喝得人事不省,一路过去费了不少时间,小的派去的衙役都跟在他后头,亲眼瞧见他进的门。才进门后不久,就听得屋里有人高声喊着‘杀人了’,衙役们见状不好,赶紧冲进屋,才现那娇红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胸口被刺了一刀,已经断了气。”
“这是把人当傻子呢。”
邵仲嗤笑,“若不是事先早有准备,孟轩这杀人的罪名怎么也逃不掉。院子里那人可抓住了?”
“是,”
常安回道:“喊话的是那院子里的嬷嬷,小的已经堵了她的嘴把她押到了柴房关着。那院子里还有两个伺候的丫鬟,也都分开关着,只等着大人去问话。”
邵仲眯了眯眼睛,冷笑:“不着急,先把她们晾一个晚上,明儿再审也不迟。你先把仵作请过去验尸,看那娇红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伤口的长短深浅都要查验仔细,可莫要冤枉人。至于外头围观的那些,通通给我轰走,若有人敢闹事,立刻抓了那领头的黄色。”
说罢了,他又想起这祸事的源头来,不由得恨恨地吩咐道:“弄盆冷水把孟轩给泼醒了,弄根绳子捆起来,明儿我再审他。”
虽说晓得他是着了别人的道儿,可明明一再提醒阻拦,他偏偏上赶着要去上那大当,若是不给他点教训,邵仲如何出得了这口气。
待仔细叮嘱过了,常安又赶紧回去烟柳巷布置。这边邵仲却不急不慢地回了里屋,脱了衣服躺下,仿佛什么事都没生过似的继续睡觉。
屋里的七娘早听了个仔细,忍不住问道:“果真是冲着我们来的!竟然还杀了人,亏得你早有准备,不然,这回孟轩可要吃大苦头了。你啊却是半点也不担心?”
邵仲翻了个身朝她怀里拱,闷闷地回道:“我担心个什么劲儿。那院子里几个人早被控制住了,里外都无人接应,还怕她们能翻了天不成。等仵作验过尸,便能洗掉孟轩身上的嫌疑。既然不是他,那院子里能杀得了娇红的又有几个?”
七娘到底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闻言愈地不解,“莫非那娇红的身上还有证据不成?”
邵仲笑,坏心眼儿地伸手在七娘胸口揉了揉,小声道:“孟轩生得高大,力气又大,若是他下手,伤口的高度和深浅必定与众不同。那院子里全是群女人,力道自然小些,哪里能与孟轩相比……”
七娘似懂非懂地琢磨了一阵,邵仲见她不理自己,便有些郁郁,又凑到她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舔了舔她胸口的红豆,见七娘浑身一颤,他终于得意了,出闷闷的小声,翻身覆到她婀娜丰润的身体,纤长的手指滑过她柔软细腻的腰肢,头一低,湿热的亲吻悉数落到七娘平坦的小腹上。
七娘顿时大惊,小声骂道:“作死了你,将将才——”
话未说完,嫣红的樱唇便被封住,声音也都吞回了肚子里……
(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人的腰好了^_^
七十三
邵仲来城里不过几日,便把山阳县的乡绅和大户一一请到衙门里喝了一通茶,十分亲切地与众人进行了深入交谈。众人出门后,多是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犹如筛糠。更有不经吓的,才出了县衙大门就晕了过去,着着实实让大伙儿看了场好戏。
至于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却是半点消息也没传出来,就连七娘好奇地去问邵仲,他也依旧一脸神秘地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佛爷不是都险些被你给砸了,还整天把他挂在嘴上,人家不定多嫌弃你呢。”
七娘捂嘴笑道,倒也不气,嗔怪着点了点邵仲的额头,眉目流转地瞪了他一眼,扭着腰转身去忙着张罗梁康和田静的婚事。
他们俩人的婚期就定在五月中,七娘本觉得有些仓促,毕竟这大婚需要的东西什么都没准备好。可梁康却急得直跳,终日缠在七娘跟前,恨不得立刻就娶了田静进门。倒是田静一脸淡然,绕是七娘拐弯抹角地问起婚期一事,她也只想了想,不以为然地回道:“阿碧你作主就是。”
可这成亲的宅院家具,被褥嫁衣,什么都没预备好,如何能快得了?好在这山阳县虽小,各类铺子却是不缺,七娘一面叮嘱梁康赶紧去寻个合适的院子买下,一面则领着几个丫鬟把城里的几个喜铺店子转了个遍,总算把成亲要用到的绣品定了下来。
因是自个儿成亲,娶的又是朝思暮想了许多年的二师姐,梁康自然格外用心,几乎把山阳县闲置的宅子看了个遍,依旧没寻到合心意的。邵仲倒也不急,笑呵呵地提醒他,“不着急,三师兄你慢慢挑,实在不行,成亲后就跟二师姐一起住衙门里就是。”
梁康脑子里迅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飞快地定了城东一处二进的小院子。尔后又去铺子里买了拔步床和各式家具,七娘吩咐下人去那院子里好生布置了一番,总算有了些成亲的喜庆样子。
邵仲和七娘不是不好奇,当日梁康怎会忽然鼓起勇气向田静表明心迹的,邵仲设法问了好几次,梁康却抵死不肯说,邵仲无奈,只得与七娘好生猜测了一番。
梁康大喜的日子,自个儿却怎么也肯多喝,不论谁过来敬酒,他一律往邵仲头上推。若是平日里,众人还多少看些县令大人的面子,可今儿所有的侍卫都喝疯了,哪里还顾得上他的身份,可劲儿地扯着嗓子灌酒。邵仲寡不敌众,落荒而逃。
那些侍卫们难得寻了个机会肆意玩乐,只恨不得把屋顶都给掀了,邵仲见状不好,赶紧装醉,寻了个机会拉着七娘回了衙门。回去的路上,七娘忽地想起什么,提醒道:“大家伙儿喝得高了,可莫要出去闹事,一个个醉醺醺的,回头自个儿干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便是有人诓骗也无可奈何。”
邵仲闻言,忽然想起上辈子听过的一个案子来,顿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赶紧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叮嘱常安道:“你去衙门里寻几个人过来帮忙,一会儿那边宴席散了,让人一个个送回去,千万莫要落了单。若是有人敢闹事,就打晕了再弄回去。”
常安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正色应下,赶紧去了衙门寻人。
“我不过是提一句,你倒还当了真。”
七娘笑道。
邵仲却是一脸肃穆,“阿碧却是提醒了我。早先我让孙师爷列了个单子,把山阳县有头有脸的人全都请到衙门里说了些话,虽说大多都是在唬弄人,可指不定就有人心里虚,只当我拿了他们的把柄,要来与我为难。你我平日里出入都谨慎,两个孩子最近也不大出门,我怕他们寻不到我们下手,便要拿那帮子侍卫开刀,趁着他们醉醺醺的,正好设了套拿下,回头再告我个纵容之罪。”
说话时,他又冷冷哼了一声,沉声道:“山阳县里定有人与朝中大臣勾结,不然,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
私下贩卖兵器粮草还能说是为利益所趋,可若是寻常人家,怎敢谋害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