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乐的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拉着陈樨满心都是喜悦地说个不停,一口一个“樨樨嫂”
。
陈樨实在消受不了这个称谓,哭笑不得地说:“乐乐,你还叫我樨樨姐好不好?”
“为什么?”
卫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结了婚的人才能被叫做嫂子,再说我和你哥不是那种关系。”
“你快些和他结婚就是了。到时我叫你‘樨樨嫂’,你叫我‘乐乐嫂’。”
段妍飞笑着说:“乐乐到底为什么把陈樨叫作嫂子?我好像嗅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味道哦!”
“因为樨樨姐答应过的……我今天洗澡了,哪里有味道?”
“以前的玩笑话罢了。”
陈樨对段妍飞说。她虽不认为自己有向段妍飞解释的义务,但周遭的人都竖着耳朵听呢。她还是要脸的,万一乐乐的话误传开去——她答应过了,可卫嘉没答应!好端端的女孩子非要做别人嫂子,岂不是笑话一个。
胖姐抱着个装了花生、桂圆、莲子的大红盆从她们身旁走过,粗壮有力的胳膊“不小心”
撞得陈樨生疼,盆里的干果也洒出来不少。
“造孽。”
胖姐嘀咕了一声。
胖姐并不像她老公杨哥那样热衷于撮合两个不相干的年轻人。早在两年前陈樨就觉她对自己没什么好感。胖姐只是碍于卫嘉的情面,每日来往送饭,然而在她眼里,当时受了伤陈樨大概就是个干啥啥不行,只会耍心眼的城里姑娘。
陈樨也不生气,她只是来参加卫乐婚礼的过客,一个当地人喜不喜欢她有什么要紧?对于卫嘉兄妹而言,大大咧咧却全心为他们着想的杨哥夫妇无异于半个亲人。卫乐的婚事是仓促间定下的,他们家又没有女主人,现在看来,婚礼筹备得井井有条。外面的亲朋好友都安置好了,屋里里各种给出嫁姑娘准备的物件,如大小家电、喜被婚服,乃至各种极其零碎的婚俗小物件都十分齐备,这里面少不了胖姐的功劳。
陈樨蹲下去帮忙把地上的干果捡回盆里,主动搭讪道:“这是明天要用到的喜盆?需要准备那么多东西,多亏胖姐你细心!”
“我是粗人,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东西都是卫嘉备好的,我只负责清点一遍。”
胖姐重重叹了口气:“他哪是个哥哥!爹的事,妈的事,全在他身上。还有外面乌七八糟的麻烦找上门来,没一个省心的。我们老家有句俗话:‘什么都会,天生受累’。他要是个又懒又蠢的,这日子反而好过了。”
陈樨摸摸鼻梁,她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在“乌七八糟”
之列。
“他人那么好,你们猜才没有白心疼他。”
“我们心疼他有啥用?”
胖姐站起来叹了口气说:“乐乐总跟人说你给她梳的头最好看,明天劳烦你给她梳个漂漂亮亮的头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