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顿时狂喜,搓了搓冰凉的手待生了点热意才包拢住她的手,喃喃地声音里带着祈求,说道:“翠翠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往后我凡事都由着你,事事听你的话可以吗?这些时日我无心他事,反复寻思你为何恼我,只是我愚钝,着实想不出来。”
翠翠将手抽出来,以手背掩唇笑得很是欢快,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夜风吹多了小心伤身。”
她抬头看着天上那轮皎月,顿了顿:“赵言你可知,我今日才现自己是这般小心眼的人。以前总听人说难得有重来过的机会,总拘着过去的那点怨做什么,徒找不痛快罢了。我也曾想过放下一切,往前看,可是我越来越现自己不甘心。”
她的苦痛凭什么白白受了?她便是拼了这辈子,也要看到他们不得好过。
赵言呆愣在那里,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焦急道:“阿锦与我说你惧怕与那个梦,还特地求了庆福寺方丈相看,翠翠你怎么这么傻?那不过是个梦而已,没有任何的道理,而那秃头和尚也只是编胡话来骗你的香火钱。翠翠,咱们自小到大,我是何人你竟是不愿相信吗?”
翠翠本想说什么,回头看到他身后的严做了请的动作,顿时止住了话头,笑道:“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说完便快步往回走。
果然,她回去的时候,傅钟正坐在她屋里悠哉地品茶,见她进来,指腹轻轻描摹着杯沿,不咸不淡地开口:“与旧情人聊天,可是心情好?”
她轻笑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来:“你不是就在旁边看着吗?问我做什么?”
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抿了口,热意从喉间流窜于四肢百骸,将浑身的寒意驱赶。
傅钟低低笑起来,健硕胸膛颤动,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指腹上的粗茧磨得她柔嫩的脸颊生疼,在她含水眸子的注视下俯身探上她的唇角轻轻碰了碰,低喃:“我向你爹提了求娶你之事,喜得是他并未拒绝我,悲得是要看你是否愿意?翠翠,你可会拒绝我?”
他的手指转到她红润的唇瓣上,极近挑逗的点了点。
翠翠垂着头眼睫轻颤,傅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想起方才她伸手抚摸赵言的脸顿时来了脾气,端起自己方才用过的茶杯,里面黄色茶汤已然失去了热度,全数浇在她触碰过别的男人的那只手上,茶味涂满手,冷得有些难受。
翠翠猛地抬头怒瞪他,声音高了些:“傅钟你做什么?”
他呼吸急促,一手抬起她滑嫩的下巴,声音低沉而凉:“你知道我做什么,我的意思你懂。明天你就去告诉你爹娘,说你心属于我,愿意同我回侯府。”
翠翠瞧他这副宛如被踩到痛处的模样,顿时笑起来:“你且放心,我不屑做那食言之人,当初既然应了你便没想过反悔。不过你却是应该想清楚,我不可能放弃打理我那两间铺子,我也不会像别家小姐那般一心守在家中只等着你回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想侯府的规矩怕是不能准许罢?”
她洋洋得意的笑在他看来却是刺眼万分,他又将她拢紧了几分,恶狠狠地说:“爷可不是那种有胆撩拨没胆负责的人,与那庞家小姐的亲事作罢便是为了你,我就是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上,由不得你退缩。你的那点小心思,哼,趁早给我收起来。”
翠翠突然觉得他其实和自家弟弟有几分像,他身份尊贵却愿意在自己面前将最真实的表情展露出来,或怒或笑从不吝啬,她不是不知道,她也许是除他侯府的亲人外唯一一个能看到最真实的他的人。
他对她好像真的有感情,此时他弄眉紧攒,双眼里放出让人无法忽视的亮光,有紧张有不甘,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喜欢她,她是不是只要接受就好,自己不会像曾经那么受伤。她一直不愿意承认,重生让她可以再见到父母和弟弟让她觉得欣喜,可是欣喜过后是漫长的孤寂。她的心像是空了一块,曾经满满当当的爱都转为了怨恨,看那些人不痛快她的心才能变得安稳下来。
如今有这样一个人陪伴自己,他真的会愿意陪着她去做坏事吗?他看到她的坏心会不会也背弃她?呵,她想的是不是有点多?两人目光相对,她望进他的那谭深邃中,里面情潮翻涌,竟让她生出莫名想要信他一回的冲动,就算将来生了变故,只要她守好自己的心和情便不会有任何伤害生。对于将来的生活,她已经无力去期待了。
她将下巴从他的牵制中解救出来,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节奏强烈让她觉得温暖,喃喃道:“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有些事情我无法与你说明白,但愿你将来不会厌恶甚至恨我。”
傅钟那夜听了她絮絮叨叨的哭喊,虽无法将其串起来却也知道她受了不少委屈,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放在心上的人,他怎么会舍得厌恶甚至恨她?
他拍打着她瘦弱的脊背,温声道:“何时回京城?我让你看出好戏,早些便说要替你报仇,只是未来得及。”
她抬头看他,杏眸闪亮,软糯糯地开口:“我爹想在山城住段时间,怕是要过完年才回去。”
他撇撇嘴,不乐意:“相隔这般远,我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翠翠没好气道:“你说说的相见也不过是夜夜擅闯我闺房,若是被我爹娘知晓,不管你是何身份定要将你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