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这种事儿,每走一步都得花钱,没有钱寸步难行。周兴本人是个落魄的教头,平时大手大脚开销较大,手里没有积蓄,常来姐姐这儿蹭吃蹭喝,更拿不出钱来办事。
这可急坏了魏夫人,是保老爷还是保女儿?
两个都保是不可能的,姐弟俩再三商议,最后决定先保住老爷再说。
姐弟俩是这样合计的:口头上先答应这门亲事,等魏大人从大牢里放出来,再想办法办紫云姑娘的事。
但此事暂时不能让紫云姑娘知道,她知道了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就不好收拾了。
一切都等把魏大人救出来再说,姐弟俩四处求人又凑了些铜钱,买了一些见面礼,去见张师爷。
张师爷见周兴姐弟提着礼物来见,便知自己的小小计谋得逞了,既得意又欢喜,满脸堆笑,说话也很和气。
收了姐弟俩的礼物,他笑嘻嘻的说:“以后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太俗。令爱到了杨大人家,一定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连魏大人也会步步高升,他现在还是个小县令吧?”
张师爷明知故问。
说到这儿,魏夫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张师爷见状,惊问:“夫人为何伤心?难道令爱受到了啥委屈?”
周兴忙解释道:“我姐夫,还在知府大牢里,姐姐着急才落泪。”
“什么?”
张师爷假装不知道,惊道:“谁把我们亲家爷关进了大牢?我们亲家爷犯了什么事?”
周兴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昨天才关进的大牢,还请张师爷想想办法,把我姐夫救出来,谁都知道我姐夫是个清官。”
“你们确认我们亲家爷在知府大牢吗?”
张师爷又明知故问。
“我们确认,就在知府大牢里,我和我姐刚刚给他送过食物和衣物。”
周兴说,
“大胆!”
张师爷瞪着一对鼓肚子眼,喝道:“谁敢对杨大人未来的岳丈如此无理?既然亲家有难,找到我这儿,我就把这事禀告给杨大人。”
“多谢张师爷!”
魏夫人和周兴马上给张师爷作揖叩。
“你们不必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谁还敢对你们如此无理?
“现在,虽说是李唐盛世,李家的天下,但宫内宫外的实权掌握在我们杨家手里,你先拿着杨家的令牌去一趟知府大牢,要牢头把魏大人好生伺候着,安排他住在优待的单间里,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说到这儿,张师爷用很恐怖的语气对魏夫人说:“听说牢房里很乱,无缘无故死犯人的事时有生。”
说完,他接着嘱咐道:“其他的事你们都不用操心了,把令爱照顾好。等魏大人出来后,我们择一个良辰吉日,用八抬大花轿把令爱娶过来,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张师爷说完,叫下人把姐弟俩送出府。
张师爷办此事比较圆滑,他心里明白,不可能让魏大人在牢里嫁女儿,那样不吉利。
他不怕把魏大人放出来后,魏家会反悔,反正生死大权都掌握在他们这些人手里。
如果,魏大人反悔了,还可以再把他抓起来,重新打入大牢,对此他心中有数。
他想让主子高高兴兴娶妾,又想让魏大人高高兴兴嫁女,双方都高兴,皆大欢喜,张师爷做事干净利索。
第二天,魏县令毫无损的放了出来。
魏大人坐牢这件事,魏家的人都知道是张师爷一手策划的,抓人放人都是他。
明明知道又有啥办法呢?魏县令官微力单又没有银子,只能忍受恶霸的愚弄和宰割。
张师爷觉得此事经自己周密计划,已经板上钉钉,没跑的了,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他这次不但给自己的老爷办了一件大喜事,还会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旧时候的师爷、管家、账房都是在给主子办事时养肥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