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向傻乎乎的鹅爵士这会儿忽然聪明了一下,虽然他没有明白教皇冕下这句问话的真实用意,本能里的警告也提醒了他实话实说,于是唐多勒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想过……波提亚的确很厉害……”
这句话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波提亚的徽章在翡冷翠有时候比教皇宫还好使。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拉斐尔依旧微笑着,这个笑容甜蜜得几乎有点诡异了。
“但是我那个弟弟……”
提起这个弟弟的时候,唐多勒抑制不住地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好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他的母亲和波提亚有那么一点关系……”
他说得很委婉,拉斐尔还是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短暂的迷惑后,就是哭笑不得。
唐多勒的想法很直白,他认为波提亚会帮助他那个私生子弟弟,所以想尽办法要选一个和波提亚家族没有关系或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帮助他,实在不行,给出点好东西让波提亚站中立也行,想来想去,现翡冷翠的君主就是他的最好目标。
的确,在外人看来,西斯廷一世就是被尤里乌斯掌控的傀儡,而傀儡,要么是一心一意跟着主人,要么就会展成仇敌,他去讨好教皇,大不了就是被拒绝,或者这笔钱到了波提亚手里这对他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拿了钱,至少波提亚就不会偏帮他的弟弟,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教皇帮他拿回了爵位。
有时候送钱送不出去才是最糟糕的,只要西斯廷一世收了钱,那一切都还有余地。
拉斐尔惊讶地现,尽管唐多勒看起来傻乎乎的,在这种要紧关头,他居然还有点机智。
把教皇推出去和波提亚打擂台,他躲在教皇这个挡箭牌后面,怎么算都不吃亏。
看在那些丰厚的金币、庄园和港口的面子山高,拉斐尔不介意被利用一回。
他愉悦地点点头:“你的诚意我收到了,我会替你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完就转过了脸,唐多勒立刻知趣地退下,随即兴高采烈地放下了这桩心头大事。
一个没有实权的伯爵爵位,其实很好解决,如果不是因为唐多勒枢机死的太仓促没有做好安排,而唐多勒家族里又没有一个实权人物,小唐多勒根本不需要这么低声下气地来讨好他。
拉斐尔没有去找尤里乌斯解决这个问题,把所有的解决方法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不是什么好事,一旦以后尤里乌斯拒绝了他,他一定会陷入曾经的困局中。
他巡视了一圈场内,在贝尚松看过来的时候,朝他颔一笑,然后平淡地移开了视线,好像只是恰巧对视了而已。
过了几秒,贝尚松走到他面前,深深行礼:“冕下。”
“啊,贝尚松先生。”
拉斐尔故作惊讶,向他点点头,关心地寒暄了几句,在漫无目的的聊天中,他随口提到了唐多勒:“……可怜的唐多勒爵士,被他的弟弟逼迫到了极限,刚才甚至在我面前失态了。”
唐多勒和教皇交谈了很久,这是全场人都看见了的。
贝尚松捧场地询问:“唐多勒爵士身上生了什么?”
拉斐尔看了他一眼,恍然:“哦,您不知道这件事。还不是因为波提亚……”
教皇摇了摇头,怜悯地看了看人群中已经消失的身影:“他的弟弟有着波提亚家族的血脉,正试图夺取他的合法爵位继承权,真是太糟糕了。”
贝尚松注意到教皇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仿佛是想到了自己同病相怜的境况。
这是好事情啊!
贝尚松大喜,如果能把教皇拉到领主们这一边,那波提亚还有什么名义来和他们对抗?而控制一个教皇……这是多么令人梦寐以求的好事!看来西斯廷一世也早就对波提亚不满了,只要稍加推动,让他更亲近自己……
贝尚松又想到了鲁索那张沙皮狗似的老脸,贪婪的心微微一动,要是能借助教皇的力量,或许贝尚松家族也能像鲁索那样
“这真是令人遗憾,”
贝尚松迅说,“到那时我或许能为您分忧。”
“哦?我有什么好忧的?您是不是口误了?”
俊美过人的教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锋利的压迫感。
但是他越表现得若无其事,贝尚松越相信他对波提亚不满已久。
“对对对,这世界上当然没有值得您忧心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唐多勒,我认为贝尚松家族可以替唐多勒爵士解决这个问题,哪怕是波提亚,忠诚善良的贝尚松也愿意与之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