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的同事6續趕到了現場,張鐘的屍體被從樓里抬了出來。鄭功迎上來拍著方恆安的肩說著什麼。
方恆安什麼都沒往腦子裡過,只是輕輕推開他的手自己離開了。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這個月過去了,然後又是一個月。再也沒收到過顧臨奚的任何消息。
比起之前那場驚天動地的車禍爆炸,這次顧臨奚的消失就仿佛秋收冬藏、花葉凋零那麼自然而然、悄無聲息。
那日起,他再也沒有見到他。
*
一年後。
海市警局。
一個衣著樸素的瘦高女人坐在審訊室中。
」是我殺了我的丈夫。」她這樣做著自,神色間是一片平靜的泰然自若。
方恆安沒什麼表情地抬了下頭:「他叫什麼?」
「張鍾。」
他手下驀然一頓,筆尖穿破了記錄本,留下一大團墨漬。
女人沒有注意到,她目光空茫地繼續說道:「他是個人渣。我原本是他弟弟的女友,他弟弟死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他又看起來那麼百依百順,我就嫁給了他。」
她的神情扭曲了一下:「卻沒想到,這都是他的陰謀。甚至連他弟弟一家人都是他為了財產而偽裝成意外殺害的。婚後他也開始虐待我,還在我懷孕時打我。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叫仇人爸爸,所以我殺了他。就這麼簡單。」
方恆安的聲音繃的就像快斷了的弦。他問:「你是怎麼殺的?」
女人冷冷地回答:「我要讓他血債血償。所以,我切開了他的血管,放幹了他的血。」
」現場沒有發現你的指紋。你是預謀殺人嗎?」
女人的神色第一次不再那麼冷漠,她緩緩說:「不,那天他又在肆意辱罵,我是忽然腦子一熱,就把檯燈砸在了他的後腦上,但他一開始沒死,站起來想打我。我知道,如果讓他站起來……我怕是過不了了。我當時很害怕,又補了幾下……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沒氣兒了。所以案發時我沒有帶手套,是事後……處理了現場。」
方恆安心裡有了某種預感,他按了按太陽穴,抵禦住那種近乎眩暈的感覺。
他厲聲問:「處理現場的手法很專業,不可能是你獨立完成的——是誰幫了你嗎?」
女人卻答非所問地說:「我當時剛剛殺了張鍾,清醒過來時才注意到地上全是血。於是,我覺得我完了,我來到了屋頂,想索性跳下去一了百了。」
方恆安心頭一凜,這原來就是他當時看到的要跳樓的女人。
女人繼續說:「但是一個穿黑襯衫的男人勸住了我,讓我考慮腹中的孩子。也是他幫我收拾了現場。還叮囑我,等過一年,將孩子生下來後再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