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傅野站在自己面前,浑浊的眼神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已经头花白,不再像年轻时那样身材健硕,甚至有些驼背。
傅野却正年轻。
他高大挺拔,精神充沛,又野心勃勃隐忍蛰伏,傅劲在他面前早就已经没有太大的优势可言。
不过是靠着惯性的威严来让傅野服从。
他以为傅野会像以前一样,短暂的挣扎反抗之后,还是会按照他既定的路线去走。
却没想到,片刻之后,他听到傅野沉沉地回答:“我不打算再结婚。”
男人抬起头,迎向傅劲的视线,“只有这一件事,我不能听您的。”
傅劲脸色瞬间难看不已。
他缓了缓情绪。
神色忽然松了不少,淡淡道:“话别说得太早,先去见一面,再做决定,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你。”
傅野摇头,“不会喜欢的。”
所以没有见面的必要。
3o。生听说你离婚,特意赶回来。
傅家其他人到的时候,傅野已经在祠堂跪了半个小时。
作为傅家唯一继承人,傅劲对他要求有多严格,傅家其他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一开始他们兴许还会为傅野说一些话,在他还小的时候;
傅劲却不会因为傅野年纪还小就对他宽容,所有为他求情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渐渐地,也没什么人再为他求情。
即便是傅诚跟温丹,也得掂量着点,不敢插手傅劲的教育方式。
说起来,傅家其实只有傅劲一个大家长。
除了傅劲,最说得上话的人就是傅野,因此基本不会有人再替他担心。
傅家的人早就潜移默化地认为,傅野不需要。
祠堂。
这里没有灯,周围一片昏暗。
傅野直直跪在地上,双膝与地面相接,没有任何缓冲。
空气弥漫着香烛的气味,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经文声。
任谁也想不到,傅劲这样白手套起家、杀人不见血的商人,却信佛。
每次他犯了错,傅劲就会让他跪在奶奶的牌位前。
他已经习惯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在做错事情时接受惩罚。
不听话是错的;
不考第一是错的;
生病也是错的。
在傅劲眼里,错事的范围太广。
以前傅野总是不小心踩到他的底线,现在他已经不怎么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