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已经回天乏术了,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奇迹生?
他的指尖轻触着花玲珑的额头,那雪白光洁的额头是如此的冰冷,她简直像是早已经死去多时了一般。
“唉,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连‘红玷’是哪两个字,都是来到这寺院之后才知道的呢。倒是你先说说,她对你做了什么?”
花玲珑似乎回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闷闷不乐地闭上眼睛。
玖玉珏笑了起来,将那几次花玲珑突然起变化的样子一一描述出来。
在大殿中自己原以为必胜的突袭,被突如其来的双剑轻易挡下。
失败的傀儡仪式中,恶狠狠的警告。
渡过丹水后,阴魂不散的仪式长剑,以及被红玷那可怕的力气所压制。
“山坡上吸我血的,到底是谁?”
玖玉珏说着说着,低头笑起来问了一句。
“……是我,不过当时我迷迷糊糊的——不准笑!接着说~”
花玲珑红着脸承认道,用手戳着玖玉珏的下巴,催着他继续说下去。
后者继续说了在泡温泉时的情况,“……总之,这一次倒是和平了许多,有种‘她果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看着很凶啊’的感觉。”
“嗯……然后呢?”
花玲珑撇开脸,看向酒杯想喝一口,却现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夜色逐渐深沉,月亮已经过了头顶,开始向西方缓缓落下。
玖玉珏继续说了百炼堂里的情况,红玷似乎借着他的身体展现出了无可匹敌的战技,接着又说了后来回程路上,在叶子小船里,自己被如何警告了“五不准”
,又如何吃了好几巴掌。
“嘻嘻,所以她禁止你做的事和说的话,你是一个没落下地全做了一遍?”
花玲珑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没有继续讨酒喝,而是扭了一下身子,伸手玩着玖玉珏腰间的龙髓腰绳。
“……倒也不至于吧,她要我在你被治好后,不要和你待在一起。不过既然——”
“——不过既然我现在快要归于尘土了,所以就可以待在一起,尽情享受这最后的时光了,对不对?”
花玲珑抬起手来,打断了玖玉珏的话语。
她的手里牵着龙髓腰绳,然而红色的腰绳上不知何时,已经满是裂痕。
“你刚才说在山腰那边治疗我时,精魂灵力被我吸了个一干二净,看来这腰带也不能幸免呢。”
红色的眼睛眨了眨,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语气中充满了歉疚之情,“这个对你来说蛮重要的吧,毕竟是你师父遗留给你的……玉珏?”
玖玉珏却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似的,只是借着月光和院子里飘落着的柳絮,怔怔地看着龙髓腰绳。
他并没有现这腰绳已经濒临断裂,但又意外地对它即将断裂这件事毫不意外,就好像是早就知道它已经行将就木一样。
“啊,没事。我只是……本以为能想起来什么……”
玖玉珏捂着脑袋说道,他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是因为一路奔波的疲劳终于涌上来了吗?
他摇了摇头,默默凝神静息,片刻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啦,玉珏你别说了,歇一歇,让我来讲一会儿,不过我对她的了解,恐怕也没比你多多少,毕竟,你还和她聊过这么多,我却好像只在梦里和她见过几面呢。”
花玲珑见玖玉珏点头同意,便打开话匣子说了起来。
有段时间,其实就是最初因为精魂寄宿到身体中,双眼变红之后的那段时间,父亲常常扬言要把花玲珑丢到后山去自生自灭,在这种时候,母亲总是把她藏在自己的身后,和父亲激烈地争吵,保护着她。
但争吵越来越激烈,某一天,父亲又在激烈地辱骂母亲生出来这么个怪胎,花玲珑的眼睛里红光大盛,被紧紧盯住的父亲受到这视线的刺激,冲过来便开始殴打花玲珑,以及想要保护她的母亲。
“唉,其实那之前,他就已经打过我好多次,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打过娘亲很多次了。可直到那天,我和娘亲才知道,彼此一直在被他这个一家之主不断用拳头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