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糖葫芦,至今她还记得那种酸到掉牙的味道。可当时看着他就着她的手,吃了一颗糖葫芦之后,被酸得皱眉时,她竟觉有些好笑。后来更是鬼使神差吃完了,还将木签子带了回去,甚至还将它插在了花瓶里。
现在想起来,真是讽刺。他一个不经意的小小举动,却在她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现在幡然醒悟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他的眼里,只能容得下他的大业和那位莫娜公主,而她,什么都不是。
“妾不记得了。”
她看似温顺地垂,平静的声音传到赵瑾辞耳中,却让他内心的期待落了空。
呵,他到底在希冀什么?从她口中不会有任何与他有关的只言片语来。若非他强留她在身边,她怕是恨不能离他远远地。
“它还乖吗?”
赵瑾辞耐下性子问,两人许久未见,他不想闹得太僵,让她更加惧怕自己。
林兮只点点头,并未说话。
事实上自前阵子孕吐之后,她的背部开始酸疼,龚嬷嬷和青柳两人换着为她捶背,都未能缓解。只是,她不欲与他说这些。
“良宵苦短,今夜本该是大人大喜之日,还是别让莫娜公主久等了。”
林兮终于主动说话,张口却是赶他走。低垂的睫毛,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赵瑾辞眼底一丝寒光闪过,嘴角勾起一些弧度,眼底却没丝毫笑意,带着一些残忍,他道:“有件事,或许你还不知道,再有半旬,就是广阳王大婚的日子。”
他的声音冷得犹如淬了冰,林兮闻言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赵瑾辞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果然,在她心里,哪怕谢知非弃她不顾,她一颗心却始终都在他身上。
原来他也要大婚了。
林兮本以为自己得知谢知非的婚事,会有些难过,可意外地,她的心绪没有任何起伏。成亲了也挺好,现在的谢知非与赵瑾辞没什么区别。
他们都是有抱负的人,而她,只想苟活于世罢了。
赵瑾辞以为林兮会问他些什么,可林兮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过了头。
“怎么?不问问你的心上人娶的人是谁?”
他冷冷道。
或许年少之时,她也曾有过想象。可自从进了赵瑾辞的后院,她与谢知非之间便隔了一条鸿沟。况且,如今的谢知非,已非她年少时认识的人了。
年少时的谢知非,会为了与她在一起,拒绝他父王给他订的亲事。若换作现在的谢知非,为了他的理想,会毫不犹豫接受。对现在的谢知非来说,重要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林兮渐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广阳王身份尊贵,与他婚配的女子必定也是名门闺秀,妾不敢妄加议论。”
林兮低声道。
“是不敢,还是不想?”
赵瑾辞咄咄逼人,每每涉及到谢知非,他总要逼着林兮保证些什么才行。可即便林兮说出他想听的话,他也不信。
“大人既已赶妾出府,何故出现在这里?还是说,您是让人来打妾那十板子的?”
林兮却反问他,眼神疏离。
赵瑾辞哽住,那日他那样说,只是为了让她不再暴露在颜太后的视线里。
“那日是…”
他欲解释,林兮却打断了他,道:“妾身份低微,不敢耽误大人的良辰吉时。”
林兮姿态疏离,说完头便偏向床榻里面,不再看他。
青柳端着药,在门口进退两难。
赵瑾辞第一次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他无法开口告诉林兮,一开始他只是想利用她,却不料自己对她动心了。于是只能中途换人,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她。
“大人?”
赵力看到赵瑾辞出来时,满脸冷峻,似乎还有一丝落寞,吓了一跳。
“让萧景穆加快度。”
他想快点接她回去。只要她在他身边,以后会好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