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韫喝止了崔姨娘:“先说说怎么回事?”
崔姨娘一直落泪,无法开口。
卫知韫便看向孟楼:“你来说。”
孟楼小脸沉沉的,抿了抿唇:“邬先生说,孟府如今落魄了,全靠着一个女人养家,这是男儿的羞耻,他叫我往后一定要用功读书,考取功名,振兴孟府。”
卫知韫点点头。
这话虽然难听,但也没什么错处。
可这时,孟楼抬头看向她,一副再难以启齿的模样。
卫知韫等得不耐烦,就叫伺候在旁的丫鬟春丝来说。
春丝瞧了眼崔姨娘,这才开口道:
“邬先生说,既然孟府可以靠着二奶奶外出经营生意过日子,崔姨娘何不也出门,为二奶奶分忧?
“崔姨娘说她愿意为二奶奶分忧,奈何自个儿没什么能耐,恐帮了二奶奶倒忙。
“那邬先生竟说,竟说春风楼里挣银子,倒是容易,只要舍得下一张脸皮就好。”
春丝说着,就气哭了。
“那邬先生还说,二奶奶身为尚书府嫡女,不也舍了脸皮吗?三少爷气不过,便推了邬先生一把。”
这般有名望的先生,竟说出如此污言秽语,卫知韫捏碎了手里的糕点。
这真是欺负孟府没男人了。
只有她一个女子在撑着!
“二嫂,是小弟的错,小弟不该如此冲动鲁莽。”
孟楼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求二嫂再帮小弟一次,把邬先生请回来,小弟一定不再惹先生生气!”
卫知韫从榻上起身,来到孟楼跟前,蹲下来与他平视。
“邬先生攀高踩低,沽名钓誉,此等品行,不配为师!小楼,你做得很对,旁人羞辱你的亲人时,即便对方身份很高,很有名望,你也不曾任由对方放肆。你这么小,就已经学会保护家人,二嫂因为你而感到荣幸!
“你不必觉得气走了邬先生,而对不起二嫂。也不必因为先生难找,便委曲求全。若是二嫂早知邬先生是这样的人,二嫂也断然不会同意他做你的老师。”
孟楼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他其实不觉得自己推了邬先生有什么错。
他只是害怕惹二嫂伤心生气。
毕竟邬先生是二嫂辛辛苦苦,为他寻来的。
他本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更遑论是读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