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侧殿门外,郓王赵楷正站在门口,童贯走到跟前,笑容可掬道:“殿下近来可好?”
“劳烦童公关切,小王一切都还过得去,赶紧进去,官家在里面候着呢。”
“是,是。”
童贯笑了笑,随即走进去。
赵官家斜靠在龙床上打着哈欠,旁边龙案上摆着一副未完的画作,几处潦草的墨迹尚且未干,显出作画的人心绪不宁;童贯趋入殿内,随即跪在地上。
“臣童贯,拜见。。。。。。”
“罢了,起来吧。”
赵官家头也不抬,懒洋洋道:“咱俩之间也不用那些虚礼。”
“谢陛下。”
童贯喊完话后才慢慢爬起来。
“方才朝中所议之事,无非是要不要重用那刘陵,朕想听听你的话。”
();() 不等童贯回答,他就自顾自道:
“听王安中等人密报,刘陵这人十分老实,平日里憨厚忠诚,
最为重要的是,
他,
为咱大宋流过血。”
说到这,官家动动手指,一名宫女立刻走到跟前,替他慢慢揉着眉心。
“但我却总觉得不放心。”
“官家,”
童贯平静道:“刘陵不过是个修武郎,区区团练使,芝麻点大的官,也是有朝廷在他背后,勉强支撑着他掌控涿州,这次虽说是给他升了官,但他也不是知州,最多抓住整个涿州的兵权,但这就也就足够了。
不用咱们特意压制,郭药师就第一个不会饶了他,到时候,他还得求着官家您再恩旨给他帮衬着,不然迟早得被郭药师那厮弄死。”
“郭药师啊。。。。。。唉,”
听到这个名字,赵官家觉得更加头疼,示意另一个宫女也走过来给自己慢慢按摩着头。
“罢了,眼下还得靠他平定燕地,还有那张觉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官家,”
童贯认真道:“定然万无一失,金人也最多就是闹一闹,要点钱粮,平州,最后一定还是咱们大宋的!”
殿外,赵楷百无聊赖地抬头望天,忽然有个女声在他面前响起。
“阿兄!”
赵楷吓一跳,眼神迅速收回,才发觉妹妹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跟前,当即低声呵斥道:“你是堂堂帝姬,怎的这般不知礼仪四处乱闯?”
妹妹挨了训斥,好看的脸上顿时添满委屈。
“你在外面才回来,也不陪我说话,一天天就知道往官家身边凑。”
“快闭嘴。”
赵楷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你可知道里面在说着什么?”
妹妹没回答,眼睛却朝他看来,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当然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刘将军,官家说,要给他封大官呐。”
“真的?”
眼见着愚蠢的妹妹上钩,赵楷笑了笑,道:“我本来呢,想顺势劝说官家,把你这个帝姬嫁给他,但你知道官家怎么说?”
“人家啊,有正妻了,谁还要你?”
妹妹俏脸陡然煞白,推开旁边的内侍,一路擦着眼泪跑开了。
把捣乱的妹妹赶走,赵楷很是欣慰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后苑内。等到童贯出来后,两人互相寒暄几句,随即官家也走出来,叹息道:“这画的最后几笔,总还是觉得不知道该朝哪儿落笔。”
郓王赵楷连忙谄媚道:
“官家的画一向都是最好,无论何处都是锦上添花,正如咱大宋如今气象,好上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