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铺掌柜乐不得的收下四十文大钱,牧七去找来车把式,把四袋生虫子的江米扔到车上,牧七让车把式先回去,到家再付车钱。
她又去集市上转了两圈,先买了五张肉饼,自己吃一张垫肚子。剩下的都好好地包起来,留给修竹和江霄陌。
她去布庄买下五米粗布,给修竹买了两套柔软的棉布成衣。
一下子花掉八十文钱,数钱的时候,牧七肉疼。
看着剩下的十九文钱,她这才想起,答应给修竹买点糖果,她这才去了糖果铺子,只在门口摆出来的最便宜的麦芽糖那里花了两文钱,买下六小块细细地让人用荷叶包好,这才往回走。
才拐出集市,牧七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明月正背着小背筐从绸缎庄里出来,手上攥着个钱袋,神色喜悦。
牧七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直到看着她在面摊那边花了六文钱给自己买了一碗加了双份牛肉的牛肉面,只等着她吃了大半碗,这才堪堪地坐了过去。
“明月,这么巧。”
“七娘?”
沈明月惊讶地抬头,又四下里看两眼,没发现有同村的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她招呼小二上了一碗不要钱的面汤,热情地放在牧七面前。
“饿了没,水芹菜不好卖吧?”
就像是关心自家亲姐妹似的,她的目光落在背筐上的打蔫儿的水芹菜上,嘴角弧度又放大了些,目光不屑地收回。
与她的热情相比较,牧七反而平静许多。
“你婆母知道你进城?”
沈明月的笑意在眼里凝顿一瞬,杏眼里闪出自信说:“我这不是进城来给她抓药嘛。”
药铺和绸缎庄可是两个方向。
“可刚才,我分明看到你从绸缎庄那边过来。”
牧七直白地戳穿她,干脆放下背筐,注意到沈明月按着钱荷包的手来回地摩索。
钱荷包鼓胀着,像一只圆润的小皮球。
“什么绸缎庄呀,七娘看错了。”
沈明月眼神闪烁着,想把吃剩下的半碗面条一并推到牧七这边示好,可手伸出去,还是不舍得地只把不要钱的面汤推了推,“都过了晌午,你吃了没?”
牧七看了眼不要钱的面汤,只是轻笑一声,没动。
沈明月注意到牧七的目光,想把钱荷包塞进袖筒里,越是慌乱手上的动作就越毛躁,两三下没塞进去,只听啪哒一声,沉甸甸的钱荷包掉在地上,像是被什么吸引似的,翻滚到牧七的脚边。
啧啧,钱荷包圆鼓得像只小肥猪。
沈明月红着耳根忙蹲下去捡荷包,却还是慢了半拍。
钱荷包被牧七率先抓在手心里提起来,又在手上重重地惦了两三下,她的目光跟着那钱荷包上下跳着。
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像落在沈明月的心脏上,咋就越听越觉着不安呢。
沈明月讨好地扯出笑意,又忙站到牧七身边,用半边身子挡住邻街的方向,低声道,“七娘,可不敢让人看到,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凑来给婆母抓药的钱。”
信她个鬼!
骗了原主的银子,得了银子不想着还账还在这里吃独食,她就不怕噎死!
沈明月机灵地紧眨杏眼,忙叫来小二,又上了一碗牛肉面,两只手讪讪地按住牧七攥着的荷包。
“好七娘,我也不容易,我七岁被卖到古桐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