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周老先生轻按了一下纪渊的胸口,再把住手腕脉搏,眼神忽然一变,惊讶道:
“咦!纪总旗,九郎有救了!他本来中了罗烈的铁砂掌,那武功阴毒,掌力之中有寒、热二气,最是消磨精气,摧残血肉。
按理说,九郎熬了两天,应该是油尽灯枯。
不过刚才把脉,老夫现九郎伤势虽未好转,脉象虽然虚浮,但体内有股生机复苏。
好好好,最难的一关他已经挺过来了!
稍后,老夫再开些强血补气的药物,养上几个月应该就无大碍,只是说不准会落下病根,每到秋冬时节,容易染上风寒之症!”
周老先生仔细打量躺在床榻上的少年郎,心里觉得古怪。
这样的伤势,即便换做服气大成的一境武者,也是很难治好。
偏生这纪九郎强自吊住了一口气,保住体内的生机。
“能救命就好!”
纪成宗叹气道。
至于那病根。
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你家九郎,吉人自有天相。”
周老先生感慨了一句,转头就去写方子。
纪成宗连忙道谢,稍后随着一起出门。
眼下还未到宵禁的时候,要赶紧把药材抓齐。
屋门关紧,屋子里头安静下来。
“还好死不了。”
纪渊睁开双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心神正要松懈下来,
忽地,
一阵剧烈眩晕冲上脑门,
来得又急又快!
极为突兀!
识海之内翻腾滚荡,“刷”
的一下,浮现出大段、大段的信息流。
那些似乎蕴藏异力的玄妙纹路,不断地交织、演化。
最终,形成一副煌煌如大日的古朴画卷!
所谓的“缇骑”
,无品无级,只能算是卫兵,属于小吏,没有官位。
“那位林百户,分明是欺‘我’无父无母,也无强硬靠山,只能由他拿捏!”
纪渊心中一片平静,暂且按下胸头的那把火。
前世,他见过不少这样的恶心事。
本该是自己的东西,却被人平白拿走。
不仅如此,有时还得踩上一脚,分毫体面也不留。
纪渊心知,倘若忍了一时。
那就变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日后还有苦头要吃。
道理二字,并非天下通用。
从原身所见,那个肥猪般的林百户,是个无利不早起的真小人。
不管什么差事、案子,只要过了他的手,至少要刮下一层油水。
“‘我’与林百户争执未果,最后不仅下放做缇骑,每日巡街,难有立功的机会,还被同僚排斥……
两天前,‘我’去清查码头货物,引来了漕帮,闹了冲突,结果被人打伤……”
纪渊念头浮动间,把这桩事从头到尾捋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