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身子好些了嗎?本王來的急促,若有打擾還請見諒,」
楊銘表現的彬彬有禮,完全沒有郡王的架子。
「好多了,殿下請坐。」
裴淑英虛弱的伸出手,指向一旁的軟榻,「殿下如果只是來坐坐,小女子歡迎,若是詢問其它,大可不必。」
得!看來自己這趟也是空跑,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楊銘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就是來問話的,無奈只能坐下,微笑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自有長公主和刑部的人來查,我就不多探究了,只是見裴小姐和我二哥一樣精神憔悴,心中有些疑惑罷了。」
「哼!」
這時候,裴宣機突然將手中的湯碗重重扔在地上,然後衝著帳外喊道:
「沒眼力的奴婢,藥湯這麼燙,我姐姐怎么喝的下去?活該你們死在外面。」
話音剛落,立時便有兩名奴婢匆匆進來,收拾地上的碎碗。
楊銘正襟危坐,面無表情。
藥湯燙嗎?燙個毛啊?就自己進來的這一會功夫,九十度的水也該能喝了。
這小子這是衝著自己撒氣呢?
楊銘知道,這一次的失蹤事件,唯獨只有裴淑英的四名貼身丫鬟喪命,其他人多少都有些武學底子,並不懼山中風寒飢餓。
不對啊。又不是老子綁架你姐,你沖我撒什麼氣?
楊銘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因為裴淑英並沒有因為乃弟的無禮舉動,產生絲毫歉意,臉上反而是一副你怎麼還不走的送客表情。
老二這是得罪人家了?以至於這對姐弟捎帶著對自己都有了敵意?
於是楊銘靈機一動,微笑道:「我此番前來,是替二哥向裴小姐致歉的。」
這句話就比較好圓了,如果楊暕並沒有做什麼得罪人家的事情,自己大可以說是因為楊暕在山裡對裴淑英照顧不周表達歉意。
果然,楊銘這話一出,裴家姐弟倆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裴淑英閉上眼睛,垂頭一聲不響,神情痛苦。
而裴宣機,則是第一次看向楊銘,眼神惡狠狠道:
「大可不必!我們裴家今後與晉王府井水不犯河水,咱們各走各的路,也就是我姐心善,不讓我把這件事」
「別說了」裴淑英攔下自己的弟弟,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
裴宣機一臉憤然,重重一拳的搗在茶桌上。
「請殿下轉告豫章王殿下,他沒有什麼好致歉的,小女只求與他此生不復再見。」
「殿下請吧。」
說完這句,裴淑英不再言語。
楊銘當然也不會賴著不走,畢竟自己已經套出了一條很有用的信息。
老二楊暕肯定是幹了什麼事,以至於裴家姐弟如此憤恨。
而且裴淑英似乎還在替楊暕隱瞞。
可惜了。這是個好姑娘啊。
其實從一開始,楊銘就對裴淑英這個人有印象。
因為裴淑英在歷史上,是一位頗有名氣的貞潔女子。
歷史中的裴淑英,會嫁給出身隴西李氏的一名旁系子弟,叫李德武。
後來在隋煬帝時期,李德武受族中長輩牽連被發配邊疆,裴矩怕女兒跟著受罪,奏請楊廣請求女兒跟李德武離婚。
楊廣准了。
但是裴淑英不認,她以「不踐二庭,婦人常理」為由,拒絕了父親在河東柳氏給她另找的一門親事,一直等到十幾年後大唐立國,李德武被特赦返鄉,夫妻才終於團聚。
本來楊銘覺得,此生的大隋與歷史上多少有些出入,也許老二楊暕真有可能與裴淑英走到一起。
不過目前看來,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