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我的家庭是最好的,母亲严厉却护短,父亲慈爱又宠溺,多好啊。直到我就查到了阮甜甜的事情,一瞬间就分崩离析,原来我以为的家庭都是假的。”
“我甚至想,我爸哪怕想演都可以,我就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只要可以保持原样,可是等到我妈离世以后,他甚至连演都不演了。”
“现在大张旗鼓地把私生女领进家,举办宴会,可我妈妈才离世一个月啊!”
“我的家庭,什么都没了……”
她的声音沙哑,尾音都在颤抖着,阮清安整个人缩在西装里,止不住地抖,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面料都被打湿。
这是骆逾明第二次见她哭。
他本应该和第一次一样,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嘲弄地喊着大小姐,可是——
“别哭啊,我会笑话你的,大小姐。”
骆逾明一手按在阮清安的头上,另一只手撑着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我从没想过会回到骆家,也不想回来。”
“可我母亲病重了,治疗费需要三百万,这笔钱哪怕我拼尽全力,也凑不出来,当我所谓的父亲来找我时,我只能答应他。”
说到这时,骆逾明顿住了,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会和他的母亲好好的,他会去一个很好的大学,他会……
“我们没什么不同的,大小姐。”
骆逾明低声说着,略微粗糙的指腹擦过阮清安的面容,还带着咸湿的泪,可紧接着她忽然直起身,如玉藕般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伴随着外套的滑落,她陷在他的怀里。
两具身体紧紧相贴着,空气中是海风和酒混杂的味道,融入攀升的体温里,她死死地抱着骆逾明,好似在抓着最后的一根浮木。
骆逾明沉默了很久,宽厚的大手才握住了阮清安纤细的腰,强势而用力。
受伤的野兽,都是这样互相舔舐伤口的。
【爱意值:2o】
直到天际线上鲜红的朝阳升起,橙黄的光落满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微冷的风中夹杂着一丝暖意,落在他们的身上。
阮清安不知何时,已经在骆逾明的怀里睡着了,身上还披着那件西装外套,而骆逾明则是闭着眼小憩,一只手锢着她的腰。
偏僻的道路上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老实又憨厚的青年从车上跑下来:“骆哥!”
“程越,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了宴会上的事,这才想着出来找骆哥你,这大小姐还这么麻烦啊?”
程越看向阮清安,憨厚的脸上满是嫌恶:“骆哥,你怎么昨晚没把她直接丢海里算了,反正和那骆志宏也只是一丘之貉。”
“……忘了。”
骆逾明侧过脸,随口解释了一句。
程越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辛苦骆哥了,过了这段时间就行,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派人去了骆家那边,很快就会有结果。”
骆逾明微微颔:“知道了。”
“等骆家处理完,就该轮到阮家了,正好阮家出了事,骆哥你又跟在大小姐身边。”
听到程越的话,骆逾明这才下意识低头看向趴在臂弯中睡着的阮清安。
按照计划,骆家之后就是阮家了,这朵只适合被养在温室里的花,即将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