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洗月,你撒谎的意义在哪里?这种谎你根本就没能力圆下去,你撒这个谎干嘛?”
白存殊每次一听到我解释什么事情他就很不耐烦,“没结婚就没结婚骗我们是想假装你自己过得很好很幸福?让他对你更充满内疚?”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本意不是撒谎,我错过了坦白的时机而已。而且你觉得被人悔婚这件事情,我在当时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和白叔叔说?很开心很快乐很乐观?我当时就想事情过去了就好了也没有什么错。而且我干嘛要在你们面前装幸福,我幸福就是幸福,不幸福也不幸福的坦荡荡!”
我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我真不喜欢白存殊的逻辑。
可能是因为我的语气很差,白存殊忽然转过脸瞪了我一眼,生气道:“是你被人悔婚?不是你踢了别人?”
“后来是我踢了他!”
我再次被白存殊抓到尾巴有些狼狈不堪。
白存殊压根不信我的话,他转回头看着路,前面马上是下山的下坡路他没踩刹车就下去了。我有些心惊忍不住吼他:“你会不会开车?!”
白存殊没应战,车却慢了一些下来,沉声道:“沈沛霖十有八九会告诉我爸这事。”
“那我只能比他之前和白叔叔坦白了。”
我气道。
“他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
“你的意思是不能告诉他?”
“怎么,你很想他担心你牵挂你?”
白存殊冷笑道,“三十几岁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月只赚两万块还忙得跟狗一样,你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你让他从哪里开始帮你整理人生?”
我听着白存殊的话变得冷静,方才那会还有几分年幼时和他吵架幼稚的味道,此刻我的心沉了下去看到他的优越感和盛气凌人。于是我没开口再次把头转向窗外。
“为什么不说话?”
白存殊问我。
“在你会尊重我的生活之前,我没什么话和你好说的。”
“他可能会给你介绍不少好对象,别人听说你是白家的女儿,多半会喜欢。”
白存殊没在意我说的话,继续他的冷嘲热讽。
我保持沉默,困惑不安愤怒围绕着我。我想起高中的一件事情,那是高二的时候,我在班级里谈了一个男朋友是初恋。人家长相干净成绩优秀,家庭条件也很好,最重要的是脾气温和谦逊是我们班里很受欢迎的男生。那个近乎完美的男生追求我,我给人追了两周就答应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喜欢我这个脾气有点古怪的女孩哪一点。
后来所有的问题有了答案:因为我是白家的女儿。我的初恋以向我撕开社会污浊的利益一角而告终。
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对白存殊很生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的错,但他当时的确给了我难堪。我有些面红耳赤咬唇依旧没作声。
白存殊终于闭嘴开他的车,我消化了会情绪,那些事情曾经纠缠了我很多年,现在已经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了,我又再次先开口:“所以,你的建议是先不要告诉白叔叔?”
“是。”
白存殊语气冷淡,有点生气的味道。
我不知道一直是他在挖苦我,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认识沈沛霖吗?你叫他不要告诉白叔叔好了。”
“你自己惹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凭什么帮你去找沈沛霖?”
白存殊冷笑道。
我没再求他帮忙:“那我自己解决好了。前面路口让我下车。”
白存殊这回很干脆,过了红绿灯可以停车就靠边停了车,我道了声谢推门下车关门。他的车扬长而去就像十年前在医院,我们划清了界限,我说我不会也不是白家的女儿会留在白家,他希望我说到做到。然后白存殊把江荷在世时,找私家侦探拍到我妈和白元兰约会的照片底片给了我。
而这些难过难堪现在想起来就是汽车的尾气。
☆、第七章
年轻的时候,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我会选择写信或者短信,一是怕自己说不清楚,二是不好意思。如果用写的还一定要写得很清楚明白,特别是自己的为难之处。现在反着来,越是麻烦令人不好意思的事情越要简单去做去说,我会选择打电话,因为越想越纠缠。坐上回榕城的车等车之后,我就给沈沛霖打了一个电话。
我说:“沈总,你好,我是林洗月。”
我怕他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而沈沛霖回答我:“你好,洗月。”
他不是叫我林经理,这让我感到有一丝微妙,于是我也不用绕圈圈,开门见山笑道:“沈总,真的是很巧,之前只知道我们是校友,没想到你还认识白叔叔。”
“元兰叔吗?”
“嗯,对,他曾经是我的继父。”
“我知道。”
沈沛霖应道,我听不出他什么情绪,“你和我说这事是有什么事吗?”
我站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的门边看着掠过的金洲大桥,宽阔明朗的河面延伸至天际,两岸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这座城市繁华美丽,我想了想措辞说道:“是这样的,沈总,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白叔叔他不知道我还没有结婚的事情,五年前我的确本来准备结婚了,但生了点意外,所以这婚没结成。我一直没敢告诉白叔叔,怕他担心。现在他身体不太好,我更不好和他说这些事情。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
我说完等着沈沛霖回复,我以为他会消化下这件荒唐的事情,结果他很快问我:“不告诉他你要一直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