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就是,如果以一次攻方士气崩溃为攻击潮来计算,再精锐的部队,攻个两三波攻击潮还是攻不下来,那士兵会彻底消极应付,如果逼迫的紧了,给你闹个兵变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那些大城、坚城动不动的就能死守上一年半载的,可不是天天在那打仗的,大多数都是顶住了攻方的前两、三波攻击潮,让攻方彻底丧失了攻城的信心,转为围城战了。
另外,守城一方只要顶过攻城方的每一波攻击潮,在两波攻击潮中间,也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整部队,修补城防的。
这个时间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一年半载,完全是看攻城一方主将的能力,军队的组织度以及后勤补充能力等等因素的。
孙策很清楚,目前伤亡已经接近一成,眼下还能保持旺盛的士气,全是靠洗城的奖励支撑着,他更清楚,自己缺少的就是时间。
别看眼下孙策军士卒们红着眼睛跟饿狼似的猛攻城墙,可一旦这股劲过去了,那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别想再让底下的士兵靠近城墙半步。
所以,他才会咬着牙坚持,不惜人命去消耗、疲惫城墙上的会稽郡,以此来换取一击封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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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章,我可就把吴县交给你了。”
徐琨,字玉章。
此时城楼之上,吴景看着底下的部队源源不断的通过城门,然后向南而去,他朝着身边的徐琨叮嘱道:“你也不用拼命,尽力拖延时间即可。只要你能在吴县坚持两个月,你就是此战的功!”
吴景经过仔细考虑,觉得徐琨的话还是有道理,而且也不止徐琨一个人这么劝,私底下朱潮,孙河也都来找过自己,建议自己先领主力南撤,留八九千人守着吴县就好,到时候走起来也方便一些。
综合这些原因,吴景才决定采纳徐琨的建议,带着主力先走,而且顺带也把孙家、吴家、徐家的家眷也一并带走。
原本吴县还有个近万人,徐琨撤回来七千余,加一起差不多一万七千余人。经过商量,吴景给徐琨补足了八千人,带着剩下的九千余人以及千余家眷南下。
“舅舅放心,你的吩咐我自会挂在心上。”
徐琨用力的点点头,他之前和吴景其实并不怎么和睦,但现在有了刘封这个大敌,再加上无锡那一场惨败,让徐琨收起了心中的自大和骄傲,整个人都变得谦虚了起来。
吴景也是如此,徐琨摆出和解的姿态之后,他也立刻改换了态度。
大家都是聪明人,而且直到二宫之争前,孙家的内讧其实还是控制的比较好的。
孙静家的老大孙暠在孙策死的时候造反,想夺权,直接光明正大的起兵攻打会稽郡郡治山阴县,事败之后,也不过被孙权投闲散置而已。
孙贲的弟弟孙辅直接写信给曹操,同曹操暗中往来,想要取代孙权,结果事情败露了之后,也一样只是被软禁而已。
吴景和徐琨都意识到眼下孙家都快被挤压入绝境了,正是需要团结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做出了调整。
“好,你也是老于战事了,而且对上征南军也有经验,此次就辛苦你了。”
????眼看着队伍都已经出城,吴景也该出了,徐琨陪着对方下了城楼,看着对方上了马。
“舅舅,一路顺风!”
“玉章,武运长久!”
两人告别之后,吴景带着数十骑亲兵踏蹄而出,追着队伍而去。
队伍离开吴县之后,先是日行五十里,走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吴景突然下令放缓度,只走了二十里就安营扎寨,早早做饭休息。
次日一早,吴景下令强行军,一日竟然疾行了五十里,可谓是极其冒险。而且这还不是一天,第五天一早,吴景依旧下令继续行军,士卒虽然有些抱怨,但还是依令而行。
两天走出了整整一百里,虽然士卒非常疲劳,但无疑即将走出最危险的一段路程。
吴景这一手赌的就是周瑜刚刚拿下由拳不久,对于由拳周围的情况掌握不足。
事实也证明吴景赌对了,周瑜还真控制不住这么大的地方。
这并非是周瑜能力不够,恰恰是周瑜的头脑非常清醒,知道守住由拳,等待太史慈的增援才是功,没有贪功冒进。
再加上吴景、徐琨当机立断,以及吴景偷渡方式的机敏,这才似危实安的绕过了由拳,成功南下。
第六天又走了四十里后,吴景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这几天他的精神可是高度集中,风吹草动都能惊上好一会儿。
这种急行军一旦遇到伏击,再加上前几日累积的疲劳,当场崩溃都不叫意外。
所幸还是闯过来了。
接下来的路可就好走许多了,吴景也不再强行军,而是改成了日行三十里,安抚住有些动摇的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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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余杭县中的一所宅院里,一个身材中等,体格颇为健壮的汉子正坐在一个文士身前。
“孔文,征南和盛公来信相招,你看是去还是不去?”
说话之人,正是余杭第一豪强许昭,而他请教的文士,也是吴郡义士,盛宪所举之孝廉高岱高孔文。
许昭收到了盛宪和刘封的来信,看完之后很是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