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大地瓜果飘香,秋高气爽。水稻即将成熟,什马、田中一带一片澄黄。到处一派繁荣、祥和的景象。
这个时候的夜晚气温凉爽,正好让劳累了一天的庄稼人酣畅淋漓地睡上一觉。可躺在床上的陈有登心里却燥得慌。今天给庆来老板的油茶林锄了一天草,本来腰酸背痛的他却没有一点睡意。
有登在黑暗里叹着气。“唉……”
眼见着一年又要过完了,可儿子金生的婚事还没个着落。
金生已经二十六了,过了年就是二十七。有登心里愁啊,愁孩子娶不上老婆……
在农村里,后生上了二十五岁就算是大龄青年了,越往后越不好找老婆。
有登和丛莲为此愁得吃不好、睡不好。
这可怎么好呦?
这不,刚刚过完的国庆节,村里与金生一样大的两个后生也成了家。就是咱们的金生还是没动静。
有登和丛莲心里那个急啊。
黑暗里,转辗反侧的陈有登对老婆说着自己的烦心事:“唉,不晓得金生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成?急死人了……”
丛莲叹了口气:“唉……哪个晓得。现在女子难讲呦。他自己又不上紧。”
有登同样叹了一口气:“唉,也怪金生这孩子太老实了,嘴笨,不会同女子说笑。要是像别的后生一样嘴巴会说,估计孩子都有了。现在的年轻女子哪个不是喜欢嘴巴甜的?可偏偏他就是不爱说话。你说,与他同在北江打工的那几个后生都一个个成家了,甚至小孩都生了,唯独咱金生没有任何动静。还不是因为别人比他会来事,会讨女子的欢心。
“唉,你说怪不怪?吊儿郎当的啷当崽反而先成了家,我们金生老实本分却找不到老婆。要说,我们金生站出去不会比别人差,甚至还过了不少人,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又没有花花肠子,怎么就找不着老婆呢?”
想不通,有登两口子实在想不通。
后来,有登自己猜想:可能是家庭拖累了他。
因为家里贫困,金生小小年纪就很懂事。他到了北江之后每天踏踏实实地打鞋,一门心思想多挣点钱补贴家里。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有心思像别的后生一样有事无事就约些年轻女子出去玩。他也舍不得花钱置办行头,每天灰头土脸的,头也理一个规规整整的平头。其他的后生一放假就穿得客客气气,头也特意到美店做了流行的明星型。这样一比较,金生就显得土气了。他又因为手头拮据,不能像别的后生一样出手阔绰地请女孩子们出去玩,姑娘们自然看不上他。
金生在年轻女子多的北江都没找到老婆,现在就更不要说了。他现在做事的那里都是几个中年男人,又在荒郊野外,平常都碰不到女性。
既然金生自己谈不到一个老婆,那就只有家里帮他张罗。有登从去年就开始忙着给金生找老婆。
他先打电话到柏林的大姐家,让姐姐留意村里有没有合适的女子,帮忙给金生牵个线。大姐在电话里扯着嗓门咋咋呼呼地说:“唉呀,我们村里哪里还有女子呦?上了二十岁的女子早就被人看走了。与金生同一茬的都嫁了,年纪小些的又还没到讲人家的时候。唉……现在的女子难讲得很呢!个个村里都有娶不上老婆的光棍。我们村都有好几个呢!家里也是急得要死。”
有登听了大姐这话,心里拔凉拔凉的。
是啊,现在后生讲老婆是真的难啊!不光是他一家,现在整个芜丰都陷入到一片娶老婆难的哀嚎中。现在的女子少,未成家的后生多,哪个村都有打光棍的。现在的女子讲人家,要求可多。先就是看男方有没有新建的楼房,还有就是家里装修得怎么样;除此之外,还要讲礼金,说起礼金,有登心里就颤,现在的人家开口就是五万起步。这么多的彩礼,就是把他和丛莲两个的骨头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好在金生在外边捡木板还挣了一点钱,去年一年就给有登两口子交回来五万。有登暗自狠:大不了就去借,先让孩子把家成了。借的账他和丛莲想办法慢慢还。现在的情况是:就算他们愿意出这个彩礼,也没有适当的女子看。
唉,谁叫现在的女子少。上世纪九十年代往后的那十年,在计划生育、传统观念和科技展的多重作用下,芜丰的很多家庭只会生儿子。生女子的很少。少就显得金贵。人家自然有选择的权利,谁家房子建得漂亮、彩礼出得多,就选谁。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在大姐这里碰了壁,有登没有气馁。他还对河下的二姐抱有希望,河下的姐姐消息比较灵通,说不定晓得哪家有没出嫁的女子。挂掉柏林大姐的电话之后,有登马上给河下的二姐打去了电话。电话里二姐说她隔壁村子倒是有一个年龄相当的女子,就是人还在外地打工,要过年才回来。二姐让他可以先去女子家里打探一下口风,如果大人同意,那就先留个女子的电话,让金生和女子两人自己聊着,说不定就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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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登听了二姐这么一说,心一下提了起来。他当即决定第二天就去河下一趟,怕去晚了被别人抢了先。
第二天,有登丢下地里的活,庆来老板那里也打过招呼,说今天干不了活。他满怀期待地骑着三轮车到了河下的二姐家,陈细妹当即带着他找到女子的家里。女子的父母听说他们是来求亲的,没有怎么变态,只说女子还在外边打工,等她回来了再说。
可陈细妹终究是见过世面的,她知道也许这是人家当大人的还在挑拣。她想:如果能让金生同女子接上头,说不定经过一些了解后,女子自己同意了。那到时候女子的父母也不会多作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