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放下汤勺。
画屏欲言又止:“太子妃,殿下他……”
胡善祥无奈笑笑,声音平静:“如此看来,过去生的一切,殿下一刻都未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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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食局。
子矜正拿着青果练习,不由自主便走了神,脑海中尽是从前她与朱瞻基相处的点点滴滴。
深夜时分,朱瞻基在看奏章。
子衿坐在小火炉边上,小心地用毛笔给一颗栗子刷上油,又将第二只栗子蘸上水,放在铁铫内,然后将其余的栗子一颗一颗小心地覆在这两颗栗子上。
她默念:“四十、四十一……四十七。”
足足覆上四十七颗栗子,将那两颗特殊的栗子牢牢压住,她才加了炭火,然后就这么守着炭火等栗子煨熟。
朱瞻基看她一眼,笑了笑,又低头继续看自己的奏章。
良久,朱瞻基阖上奏章,子衿一手支着下巴昏昏欲睡。
他走过去,低头看她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想轻轻吻那么一下,就在几乎要成功的瞬间,突然听见铁铫轰地一声炸响。
姚子矜瞬间睁开眼,脱口而出:“栗子熟了!”
话音未落,现朱瞻基近在咫尺的面容,顿时呆住。
谁料下一刻,朱瞻基将手里的奏章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低声笑起来:“既无烧毡之患,煨什么雷公栗!”
……
子衿回笼思绪,她摇摇头,将朱瞻基彻底抛诸脑后,低头认真雕青果。
夜渐渐深了,她太过入神,连孟尚食不知何时走入厨房都不知道。
孟尚食看了好一会儿,始终没作声。
姚子矜现,吃惊,连忙向孟尚食行礼。
孟尚食伸出手,调整了姚子矜握柳叶刀的方式。
“从前见你,于制膳之道很有天赋,尚缺强烈的进取之心。如今见你,可比从前用心多矣!复原辋川图小样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子矜弯了弯眉眼:“雕虫小技,如何瞒过尚食。经过这次的比试,我现自己的雕工,远不及苏月华,还要请孟尚食指点。”
孟尚食接过柳叶刀:“她自五岁便入庖厨,常人如何能及?”
提起苏月华,孟尚食的语气熟稔自然,引得子矜侧目。
孟尚食转了话题:“学艺没有捷径,苦练到底才能灵光乍现。”
她随意拿了一只西红柿,刀锋过处,眨眼之间,便成了一朵海棠花。
随后,她将柳叶刀还给子矜:“继续。”
子矜认真练习,孟尚食不时指点她的手法。
殷紫萍兴冲冲地回来:“子矜,你不知道今天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