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残阳如血。
无云、有风。
轻风,却冷。
今年冬,比哪一年都冷。
袁青站在王家门前,她身旁那搭了近一月的小小帐篷已是被人拆得粉碎。
一个月的时间,袁青把自己弄得很狼狈。一个月没有洗过脸,一个月没有换过衣服,一个月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若不是红妈常来,若不是红妈每日给她送饭,怕是早已饿死在王家门前。
这一个月,对于袁青来说,像是过了十年。那容颜,也似苍老十年。
脸上,不再有昔日的光彩,却多出了,一些疲惫、一些无奈、一些忧郁、和几许沧桑。
这一个月,她要时时刻刻监视着王家,只许人进,不许人出。这一个月,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商信,怕他在那深山之中遭遇凶险。
这一个月,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自己的虚弱、自己的疲惫、自己的糟蹋,她都已不在乎。
在袁青心中,只要商信能够好好的活着,便是自己死了,她也不在乎。
十三年前,她的心中只有商彦;十三年后的今天,便只有商信。
王运天就站在袁青对面,冷冷的看着袁青。在王运天身后是管家王申,王申后面是张龙赵武,张龙赵武后面站着章安,再后面,是5o多手持棍棒的王家族人。
而在王家附近的街道、屋顶,却是挤满了隐逸村庄的村人。
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头凌乱、衣服肮脏,甚至有些许臭气出的袁青,今日该怎么面对王家。
“袁青,你的剑呢?”
王运天带着戏谑的语气问道。语气虽然轻松,但王运天的心中还是有些怕的,他怕袁青手中会突然多出那柄细长的剑。以至于,拆除那小小帐篷时,他都没有敢上前,只是吩咐自己的手下去做的。
当然,很少有人会知道此时王运天的想法,在那些村人看来,王家家主自然不会亲手去拆除一个破帐篷。
只有极少数的细心人想过,王虎被商信打成残废,袁青就在王家门前住了一个月。这对王家来说,该是多大的一种侮辱,王运天心中的恨,该有多深。直到现在,还没有暴怒,还能如此安静,显然,他的心里还是怕的。
袁青两手紧扣在一起,略低着头,似没有听见王运天的问话,既不回答,也不看对方一眼。
袁青的不理睬,使得王运天更加愤怒。对方的神情,好似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一般。
在袁青心中,也确实如此。和自己的商彦比起来,他王运天本就连什么都不是。
“王运天怎么不直接杀了袁青?”
屋顶上有人小声说道。
“他是怕,你没见当日袁青在村口时,手拿长剑的样子,有多强么?”
一细心人接道。
“不是说那柄剑是商彦所留,在今天能量就会消失吗?”
这秘密却不知何时透露出去,以至于今天引来这么多人看热闹。
“那也还是怕,万一要是那剑还在呢?王运天上去岂不是必死。”
几个人一研究,竟是猜了个差不多少。
这话说的声音极小,却还是被王运天听到。那人并不知道合体境后,耳目会敏锐到何种地步。
王运天脸上肌肉都是有些抽噎,面上再也挂不住,转头突然说道:“章安,你不是一直都想娶袁青吗?”
“是啊是啊。”
章安连忙站出来说道。
“现在袁青就在面前,你怎么还不去?”
王运天冷冷的道。
“这……”
章安犹豫了一下,他也有些怕。
“你怕什么?她什么能力都没有,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她也打不过。”
章安还是有些犹豫,迟迟不肯上前。
王运天又道:“你的黑熊就是被袁青杀的,你不是一直想让她用身体来抵偿吗?就你现在这样子行吗?”
想起自己的黑熊,章安心中也是有了怒意,看着前面的袁青,道:“袁青,今天我要你亲自来赔偿我的黑熊。”
袁青还是没有说话。
屋顶上却突然有人喊道:“章安,你要袁青怎么赔偿啊。难道让她做你的守护兽不成?”
周围立时传来一阵大笑声,随后又有人接道:“做守护兽也不错哦。这么好看的一个守护兽,可以天天骑着走,晚上用起来也一定很舒服。”
“对哦,章安,快把你的守护兽带家去啊。”
周围的人们起哄道。
袁青冷冷的望着那一张张带着嘲弄笑容的脸孔,心中充满了鄙视。
那章安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竟真的走上前来,伸手就要抓袁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