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暨跨上马背,抬头望着城墙之上的温若初。
要问他心底甘心吗?
又怎会甘呢?
那是从少时便仰望到如今的晨光,只差一步明月就可入怀。
他只是不愿明珠染尘,朝阳被遮。阵中的场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许久,才调转马头下令萧家军,“撤。”
低沉磁性的嗓音附带内力,传到战场各个角落。
无论是城墙上的破风军,还是战场上的萧家军,听着这声军令,才放下提着的心,这场仗他们也并不想打,奈何军令如山。
同胞间互相残害,何其残忍。
况且元启与天凰联姻已定,安乐的日子就在眼前,谁也不想还未享福就在战争中死去。
看着铁骑黑压压而来,又悠悠而去。
温若初握着江宴之的手,心底带着几分欣喜,“夫君,我是不是成功了?”
一副不可置信,又想求夸奖的模样。
“嗯。”
江宴之大掌把人搂入怀中,下颚轻抵她的脑袋,仿佛要把怀中之人搂入骨血。
其实他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至少在面对温若初的时候不是。
方才萧崇暨抱着她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把人分开。
感受到江宴之的情绪,温若初轻轻推了推他,仰头盯着那双幽暗地凤眸。
抬起细白的双手,交叉放在江宴之脖颈处,把人往低处拉。
就在鼻尖只有两指距离时才停下,扑闪着卷翘的长睫,清甜气息轻吐。
“夫君是吃味了?”
语气带着抹傲娇,背后的小尾巴高高翘起。
薄唇狠狠俯身,啄了她几下,才微微吐息,“吃味了。”
江宴之的回答令温若初笑弯了眼。
含着光的眼眸如嵌满浩瀚繁星,也不顾周围是否有人,轻轻献上红唇。
“还想~”
娇软的话语一寸一寸把江宴之的神识收紧。
江宴之从来不知,为何会有人能把极致娇媚与过分的清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融合得如此令人心惊。
即使时时刻刻相见,凝眼望去,还是会轻而易举被其蛊惑。
薄唇微勾,大掌把那精致的下巴勾过来,喉结一下下滚动。
最终把人抱下城楼,暗哑地只余丝气音,“小花妖。”
城楼之下一直有个人影鬼鬼祟祟。
看到城楼上的几位大人物都走后,才装作好奇地模样,试要打探方才前线那幕诡异的情况。
他凑近一个正在收拾弓箭的士兵,轻声问道,“诶小哥,方才那些萧家军是怎么了,突然就定住了般。”
士兵皱眉怪异地看着他,“你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说罢,便摆摆手,把人赶走。
那人一连问了好几个士兵,都无人回答他,只好稍稍作罢,先行离开。
此人正是被天凰占据了大半城池的南疆暗探。
自从听到破风军行军的风声,便一路跟到了合州城,看到了方才诡异的一幕。
南疆如今本就苟延残喘,那被天凰占去的大半城池,可以说是整个南疆最为富庶之地。
如今好不容易等来天凰内战,未曾想这场战事会如此熄了火。
此人思索片刻,还是觉得需要去一趟萧家军,或许可以从方才经历了那一幕的将士口中套出什么。
城墙旁,一座私人小院厢房内。
温若初趴在江宴之怀中。
裙摆凌乱散开,覆着层薄汗的额头沾湿着秀,本就粉若桃腮的脸颊更是灿红似朝霞。
眼尾处似还有点点斑驳。
仰头看着江宴之靠在床头,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连衣襟都一丝不苟。
愤愤地伸出魔爪,把江宴之衣袍一顿打乱,小嘴嘟嘟囔囔,“讨厌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