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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令月咽下甘冽的清茶，喊住她：&1dquo;谁赢了？”

  昭善跪在坐褥前，喘着气道：&1dquo;公主，执失校尉刚刚领着剩下的人继续比赛，把倭国的球队打得落花流水，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足足赢了他们三十个点呢！”

  李令月冷笑一声，&1dquo;赢得好！”

  裴英娘放下茶盅，狐疑道：&1dquo;执失校尉怎么会上场比赛，他不是已经过了二十岁么？”

  今天太子派出的队伍全是二十岁以下、朝气蓬勃的五陵少年郎，最小的一个程家小郎君据说只有十三岁。

  昭善笑着说：&1dquo;公主想是记错了，执失校尉去年才十八岁呢！”

  也就是说，执失云渐只比李旦大几岁？

  裴英娘目瞪口呆，执失云渐整天跟在李治身边，气质沉稳厚重，又天生一张端方深邃的脸孔，她还以为对方起码二十多了！

  不管怎么说，波罗球比赛的结果暂时让盛怒的李令月稍稍平起顺了一些。

  内殿传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奉御和药童一边说话，一边从帷帐后面走出来。

  李令月连忙迎上去，&1dquo;三表兄醒了？”

  奉御摇摇头，&1dquo;薛郎君服过药，暂时不会苏醒，公主可以等明日再来探望他。”

  李令月不放心，又怕自己留下会碍手碍脚，只得吩咐昭善守在内殿侍奉，自己揣着一肚子火气回寝殿。

  裴英娘一路跟着李令月，看她真的进了寝殿，才转身回东。

  转过回廊时，在庭院里擦洗水缸的内侍看到裴英娘，大惊失色，有个手脚笨的，更是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水缸里，溅起一蓬晶亮的水花。

  裴英娘一头雾水，&1dquo;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1dquo;啪嗒啪嗒”一串响，内侍们丢下手里的木刷、水桶、糙木灰，扯开嗓子大喊：&1dquo;永安公主在这里！”

  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十几个内侍、宫婢拥上前，几乎把裴英娘架起来抬着往前走。

  半夏和忍冬面面相觑，不知道东的粗使宫女为什么会一起疯，围在裴英娘身边，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裴英娘左看看右看看，所有宫婢都一脸喜极而泣、劫后余生一样的激动神情，她只是出去了一个下午，又不是十天半月没回来，宫婢们用不着这么想她吧？

  正糊涂着呢，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一把掀开月洞门前垂挂的藤萝花帘，像一卷猎猎西风，刮到裴英娘面前。

  宫婢们看到来人，立刻噤声，松开裴英娘，躬身退下。

  裴英娘抬起脸。

  李旦面色阴沉，静静看着她，眸光比盘旋在终南山巅的积雪还要冷。

  他虽然严肃，但平时总是态度温和，很少在裴英娘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一座隐忍着磅礴怒气，随时会爆的冰火山。

  一旦地底的融流过负荷，冲破束缚，将会是毁天灭地般的浩劫。

  裴英娘不禁有点怕，悄悄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言行，好像没犯什么错呀？

  于是大着胆子扯扯李旦的衣袖，&1dquo;阿兄？”

  她的语气带着试探和讨好，娇软中是自然而然的亲近信任。

  这让浑身散着森冷怒意的李旦迅回过神来，闭一闭眼睛，揉揉眉心，半蹲下身，轻轻攥住裴英娘的胳膊，&1dquo;尚药局的人说你摔下马了。”

  裴英娘愣了一下。

  李旦把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好几个来回，似乎在确认她的胳膊和腿脚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