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意看這樣,便道:「式成,今後定時餵它血液便可……」
沈青瀾疼得淚眼汪汪:「還要定時喂!?」
那小青蛇頗為漂亮,鱗片如青色的鋼,反射著光芒。它支起小腦袋環視眾人,看見楚澤鶴,銳利的嘶了一聲。
楚澤鶴挑眉,走近了一步。
那小蛇嘶聲更大了。
楚澤鶴沉下臉來,說:「本座體內有蠱。」
他話音剛落,眾人面色一變。
那蛇只對楚澤鶴有反應,說明只有他體內有蠱蟲。可是,什麼時候中的蠱,楚澤鶴自己都想不明白。這蠱有什麼用,楚澤鶴也不清楚。而且看這蛇的反應……居然連它也奈何不了這蠱蟲。
穆意忙嚴肅道:「屬下即刻讓烏骨大人前來。」
楚澤鶴倒是不慌。
自己近日身體有異,恐怕就是這蠱蟲搗鬼。不過萬幸,自己身負玄冥神功,前世早已知曉玄冥神功功法的用處,只要運轉得當,蠱蟲對他身體沒法造成傷害。
但虹勝焰不知道。
「本座無礙。」他沉著臉揮揮手,「讓烏骨儘快過來。」
「沈某一直在想那幕後之人下蠱的真正原因,」沈青瀾沉思,「現在看來,讓我們爭鬥只是掩飾,實際上是掩飾澤鶴兄身上的蠱蟲。可為何這次獨獨是澤鶴兄中了蠱,我等卻無事?」
「操縱蠱蟲,不是難事。」楚澤鶴知道真正精於此道的人當然能確定敵人,精準下手,「穆意,你與藍煙音一起調查榮城下蠱案。本座現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誰,泄露了我們一行人身份。」
穆意低頭領命。
第二天,眾人聚集到青龍閣。
李青龍眼見面前祭壇從一個增至三個。他面色悲痛,整個人幾天來瘦了一大圈。
藍煙音面露不忍,上前安慰他幾句。李青龍勉強打起精神,謝過她幫助。
有藍煙音打頭,留下來的賓客也紛紛上前安慰,希望能早日找到兇手——他們也不願意被困在琅風派。只是一日未找到兇手,他們當然是不可能離開的。
若是這個節骨眼離開,不僅不守江湖義氣,也沒辦法自證清白,算是白白落人口舌。
懷塵大師一行早早就開始誦經做法,見眾人都在安慰李青龍,懷塵大師突然停下手上佛珠,站了起來。
誦經聲突然停下,大家都疑惑看向站起身的懷塵大師。
懷塵大師道了聲佛號,看向沈青瀾。
「沈施主,顧施主死因,你可知道一二?」
懷塵大師原本就是紅樓名劍榜上的人物,前幾日劍仙對決更是混了一波臉熟。在場許多人十分仰慕他的武功和舉止,知道他不會亂說。因此眾人眼光齊齊看向沈青瀾。
連夫人一身縞素,眉目哀切的坐在一邊,對這邊發生的事情並不關心。但是她身後的丫鬟,卻眼神一利,看向懷塵。
「大師這是……」沈青瀾轉了轉眼睛,不著痕跡看了連夫人一眼,「懷疑沈某?」
沈青瀾和楚澤鶴昨天早已商量好,雖然沈青瀾對楚澤鶴拿他當魚餌的行為十分怨念,但是沈青瀾聰明,緊急時刻靈活應變,的確是天選的背鍋之人。
「老衲聽聞,沈施主是找到顧施主屍體之人?」
「大師冤枉。沈某是被人推入水中,李兄救了沈某,發現潭中女屍。沈某何其無辜?」
李青龍驚訝:「原來沈公子是被人推進水裡的?是哪個人如此過分,沈公子為何之前不說?」
沈青瀾搖搖頭,面露難色:「沈某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想說出莫須有的猜想,讓如今的琅風派為難。」
沈青瀾這話含沙射影,暗裡指責懷塵猜想不實。
懷塵道了聲佛號,問:「貧僧觀沈施主負劍,應當是劍客。」
沈青瀾點頭,「不錯。」
「那為何沈施主身攜短匕?」
沈青瀾神情僵硬一瞬。
眾人開始交頭接耳,有心人已經想起來了,仵作說過,顧朱雀是被短兵器刺死的。
沈青瀾見眾人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便說:「短匕防身,在場諸位身上可能都有,怎麼算證據?懷塵大師若當真懷疑沈某,不如說說沈某有什麼作案動機?沈某與顧姑娘無冤無仇,為何會痛下殺手?」
這話在理,於是眾人紛紛轉向懷塵大師。
懷塵大師莫深如晦,說:「林白澤、叱龍香,成親。」
此話一出,眾人都摸不著頭腦。只有遠遠坐在一邊的連夫人驚訝抬頭,錯愕的看著懷塵。她身後那丫鬟,低下頭,神情不明。
沈青瀾負手,「大師怎麼還與沈某打啞謎?沈某不懂。不過既然大師有理有據,沈某便拿出匕,自證清白。」
說罷,他把懷中收著的那把匕拿了出來。
這匕看起來無甚奇,最多就是形狀有點古怪,彎彎曲曲,不太像中原正統武學所用,但是也不算少見,是以大家都沒多做他想。
只有連夫人,在見到匕那一刻,失手打翻了茶盞。
不過現在青龍閣亂鬨鬨的,誰也沒注意那細微的茶水傾倒聲。只有一直用餘光關注著她的楚澤鶴和沈青瀾,將這一幕盡數收緊眼底。
連夫人見到那匕後,回身狠狠看了身後的丫鬟一眼。那丫鬟對她一拜,低著頭在她身後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