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隐隐猜测到利用秦玉之人是谁,眼中闪过苍凉。利益之下,亲情多寡淡!
收敛思绪,谢桥想起她来郡王府的要紧事,声音清冷:“容嫣有蹊跷,她知晓太多隐秘不为人知的事情。她嫁给太子前所作所为,早已遭受太子厌弃,可最后将太子笼络住,想必她手中还有底牌。”
随即,将墨砚一事一并道出,忧虑道:“只怕当初她在你书房里现皇宫地势图之事,会告诉太子。”
眼中闪过懊恼和一丝关切之色:“你日后定要小心她与太子。”
秦蓦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关切,心中的阴霾似一扫而空,不禁哼道:“跳梁小丑罢了!”
心中却是想起玉倾阑那日的话,瞥了她一眼道:“蓝玉是我的人,你有事可以找她。”
沉吟片刻,觉得不妥,若是出现紧急情况,蓝玉恐怕来不及:“若是可以,将她调到你的院子里当差。”
“洗衣房里的玉蓝?”
谢桥皱眉,她还寻思着将人打了。
秦蓦嗯了一声,正要叮嘱一番,蓝星回禀道:“军中传来消息,请您回。”
“天色不早,我该告辞。”
谢桥起身离开。
秦蓦吩咐蓝星送她回府。
蓝星抱一坛酒放在马车桌子上,还有一包点心。
谢桥一怔,透过窗帘间隙望去,只见他坐在马上,长漆黑,一袭墨袍映衬得他冷漠的眸子更为幽邃。
马车缓缓行驶,他策马随行。
谢桥静静的凝视他片刻,收回视线,落在桌子上的梅子酒与点心,心头隐隐热。
……
秦蓦一离开,焦急在屋子里踱步的秦玉,心头一松,连忙带着柳嬷嬷从后门出府。
她知道,秦蓦下的决定,无人能更改。
且,说到做到!
“快一点!”
秦玉坐在马车里,双手紧紧的绞拧,掀开帘子看一眼街道,焦躁的说道:“再快一点!”
马车还未停稳,秦玉急急忙忙跳下马车。
柳嬷嬷敲响安远侯府的大门。
门一开,秦玉迫不及待的进去,提起裙幅小跑着去找秦淮。
秦淮正守在秦懿的床榻边,目光阴郁,耳边传来安远侯夫人的嘤嘤哭声,头脑胀痛:“够了!成日里哭哭哭,你哭懿儿就能好了?”
安远侯夫人眉尖一蹙,满面泪痕的指着秦淮埋怨道:“还不都是你!若不是因为你,懿儿他怎么会变成残废?我就说了,秦蓦心思狡诈,秦玉又能好到哪里去?指不定你利用她算计秦蓦,她明面上向着你,心里还是帮着秦蓦!”
“行了!”
秦淮只有这么一两个儿子,一个如仇人,剩下便只有秦懿。眼珠子一般珍视,倾注心血教导,哪里愿意看见他变成一个废人?“或许是秦蓦早有察觉……”
安远侯夫人认定是秦玉搞的鬼,嘲讽道:“老爷,你们行事周密,秦蓦他难道手眼通天,能掐会算不成?你别忘了,玉倾阑是谁?他与秦蓦是好友,她想要嫁不过一句话,还用的着你来多事?”
秦淮哑口无言。
安远侯夫人看着床上日渐消瘦,意志消沉,萎靡不振的秦懿。对他们两兄妹恨之入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她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侯爷、夫人,郡主来了。”
丁香进来通传,秦玉却已经尾随进来。
安远侯夫人见到秦玉,恨得咬牙切齿,目光如蛇一般阴毒的射向她。
秦玉眉心一颤,避开安远侯夫人吃人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秦懿的身上。瞧着他短短一月,便瘦骨嶙峋,吃惊的张开嘴。睁眼盯着床幔,没有丝毫焦距,宛如活死人。
秦淮不耐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父亲,您说已经替我说好与玉倾阑的亲事,可以让他明日来府中提亲吗?”
秦玉想起正经事,焦急的说道:“哥哥他将我嫁给一个武将,明日就来府中提亲,否则来不及了!”
安远侯夫人冷笑一声,尖利的说道:“你还有脸来求我们?你看看我儿被你害成什么模样!我不会善罢甘休!”
秦玉不敢看,他的模样令她怵,想起她被病痛折磨生无可恋的时候。猛然回过神来,摇头辩解道:“不是的,不是我害的!秦蓦,是秦蓦!”
安远侯夫人眼底彻骨的恨意,令她心惊。面色苍白,乞求秦淮道:“父亲,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他对我有所察觉,我被他利用了!”
秦淮挣脱她的手,冷声说道:“你弟弟出事,为父没有精力去促成你与玉倾阑的亲事。”
秦玉目光一滞,蕴含水光的杏眼转了回来,眉心沁出淡淡的戾气:“你是骗我的?”
“没有,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