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在‘世界尽头’碰见那只蝾螈,并且达成某种承诺——应当也能够确定,蝾螈是后来的178号。而所谓‘世界尽头’,就是陷落地。”
时明煦跟随时岑的动作,将土豆放到料理台上,给它削皮切块。
与此同时,心声的交流没有停止。
“也就是说,‘永恒的应许之地’与‘世界尽头’都是陷落地。”
时岑刻意放缓处理速度,等待对方,“而曾在灾厄中被带去陷落地的人,就会遭遇时间膨胀,具体表现为生长发育的停止。”
“那小时,我可不可以直接认为,时间在陷落地中,成为某种可以被具体把控的因素?”
“严格来说,陷落地内的时间可能成为了一种‘矢量’。”
时明煦开始削第二块土豆,“在以往的科学研究中,三维空间内的时间像河流,它只能单面运动,沿直线永恒流淌,因而不具备成为矢量的条件。”
“但当我们确定第四维的W轴是时间后,时间就成为了可以被探寻、甚至于被掌控的坐标轴。。。。。。时岑!如果我们没想错,陷落地应该也具备了某些四维空间的特性!”
时明煦心声陡然振奋,险些切到自己的手指,他慌忙退开一点,顾不上去捡掉落在地的半颗土豆。
“在这处特殊的空间里,安德烈和侍者身上的时间都被静止,像被封存于琥珀之中,但又稍有不同——因为他们的神志,依旧保持着清醒。”
“当心一点,小时。”
时
岑补充道(),他们的神志清晰?()_[((),依旧可以思考,所以能清晰认知到自己的处境。于是安德烈认为,他到达世界尽头,而侍者则将在陷落地的经历结合信仰,定义为‘永恒的应许之地’。”
“是这样!”
时明煦俯身捡起土豆,难掩兴奋,“那么滤网理论应该稍微改善——时岑,或许这张网本身并非牢不可破。”
时岑问:“怎么说?”
“我们先前用三原色来降维解释它的影响。”
时明煦说,“不是特别准确,现在要加上一条——虽然圆中的颜色依旧具有绝对意义上的强染色性,但它只有两个颜色。分别为黄色和蓝色,黄色依旧代表基因畸变,而蓝色代表反重力。”
“被黄色切割,就可能发生基因链断裂,被蓝色切割,就违背重力规律。”
“那红色呢?”
时岑将牛肉放入小锅中焯水,“现在,曾经代表超光速悖论的红色去了哪里?”
“没有红色了。”
时明煦也端起肉,“或者说,红色就是组成滤网的相关物质——这个滤网,它不牢固,它在一次次途经中被损耗了,网丝脱落,并最终降落于地球。因为它本身是四维材质,所以它会感染我们所在的三维世界,造成时空谬误。”
“滤网的小碎片落到你我身上,它连通平行世界,形成通感乃至于意识传输。滤网的大块残渣落到某处盆地,于是最终形成陷落地,并扭曲其中的时间流逝,乃至于波及到陷落地中心的所有生物。”
“安德烈与侍者,正在其中——那么曾经同安德烈有过约定的178号,应该也深受到陷落地空间特性的影响。”
时明煦换水后加入土豆,盖上锅盖闷煮食物,随即,他仰面望向窗外。
暴雨如注,天地晦暗,一切阴沉如旧,可那些杂乱的思绪已经稍稍有了眉目。
研究员轻声道:“除此之外,我还怀疑178号具有某种感染性。祂在七年前就能吸引安德烈离开乐园——或许,文珺博士就是在朝夕相伴的半年间受到祂的影响,才变成那。。。。。。”
“嘭——!”
时明煦的话在此处戛然而止,他直直盯住窗面,下意识后退两步。
索沛也被巨响吸引注意力,佣兵从隔壁房间的杂物堆里急匆匆跑来:“怎么了老大?发生什么。。。。。。我草!”
他险些将舌尖咬出血来。
可是“嘭嘭”
的撞击声并没有停止——窗外并无什么异变植物,但雨水隐匿行踪,整个天地都被密密麻麻的白点遮蔽。
它们急速下落,砸到窗面,在闷响中溅成四分五裂的碎冰,块块拳头大小。
窗外响声不绝于耳,很快又响起惊惶惨叫,以及隐约可闻的、重物砸到血肉的闷响。
负伤者倒下去,血液才刚渗出来,就被砸得四溅。
。。。。。。这场暴雨,竟然不过几息,就变成了可怖的巨型冰雹。
就在惊愕之中,一块食盒大小的冰雹高速坠落,正对厨房的玻璃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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