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保佑,幸好没有摔倒。但旁边有个小男孩儿倒在地上,可怜的孩子,他身上衣裳也很薄,我把他扶起来,他说谢谢,又问我要不要加入他的组织,好像叫什么“白日”
。
我问他白日具体是什么,他就跑掉了。
奇怪的孩子,但,祝福他能活过这个冬天。
。。。。。。照记录看来,白日大概率诞生于灾厄之后不久。
时岑捻着页边,心思活络——如果索沛奶奶遇到的这个小男孩,就是白日最初的成员之一,或者干脆就是创始者,那么他现在应该已经年逾六十。
“哇靠老大!”
索沛跟着一块儿在看,“这么早就有‘白日’了吗?幸好我奶奶够机灵,没给忽悠进去!”
愤慨暂歇,记录还在继续,直至第一本翻完、在第二本中后部,记录再度发生变化。
乐园历121年3月23日
距离神的拯救已经整整十年。
仁慈的父,救我们脱离凶恶,赐予我们安宁、幸福,允许人世间的乐园存在,并派来侍者,引导我们免除罪恶。
众生生之平等——今日,侍者再度向我们传递神的旨意。
侍者。
时岑瞳孔骤然紧缩。
侍者的名字,竟然也如此早就出现了。
那么它本身,会是一个代代相传的称号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可以解释邀请函中活泼的语言风格,对方或许刚刚从上一任侍者那里,了解到关于灾厄的部分真相。
一时思绪万千,但日记还没有结束,时岑只好继续翻看下去。
没想到不久后,就有新线索出现。
乐园历121年3月28日
老天!竟然是那个孩子!
他不仅没有死在冬天,还成功当上了侍者!
这一定是神的旨意!那孩子——现在是尊敬的侍者,说自己从“永恒的应许之地”
回到这里,那他无疑就是拯救者!
侍者不朽!白日不朽!
“我天!”
索沛火烧屁股般蹦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笔记本,“老大!我发誓,我我我我我从不知道奶奶也加入过白日啊!从我记事开始她神志就不大清醒了,年纪大了嘛。。。。。。她肯定是被骗的!”
时岑没搭理他的咋咋呼呼,他在这一篇后屏息凝神,一口气看到了最后——但后续的记录又回归到日常琐事,并且直至最终结束,都没有再出现任何有关“白日”
或“侍者”
的记录。
“还有第三本吗?”
时岑望向索沛,后者缩着脖子坐回来:“或许。。。。。。有?我之后再找找,但老大我刚接了个三位数的悬赏任务。。。。。。”
“现在就回去找,”
时岑摸过自己的ID卡,给索沛划了四位数的贡献点过去,“别惦记你那悬赏任务了。”
黑发棕皮的雇佣兵见贡献点眼开,立刻往门口蹿去:“得嘞!”
他重重的脚步声飞速远去,时岑在逐渐寂静的长夜中沉默片刻,继而取出平板,记录下几个词语。
灾厄,侍者,白日,永恒的应许之地。
前三者都相对好理解——现在看来,索沛奶奶以及“白日”
组织,都将灾厄中的巨型白色生物视作教义中的某种神明,企图用神学观点对其进行定性,侍者则因为其本身的某种独特经历,被视为神的使者。
怎么看怎么像一场宗教神学活动。
但今晚来信的这位“侍者”
,又宣称自己知晓灾厄中失踪者的去处——这条线索,可是同安德烈紧密相关的。
时岑脑海中骤然闪过时明煦记忆碎片里的雨林,那处安德烈想让他看的地方,它没有风声,晨露饱满,丛林凝固。
没有风声,凝固,凝固。。。。。。永恒。
电光石火之间,他想起安德烈骸骨上所呈现的年龄静止,想到那些被膨胀后消弭的时间,继而他指腹迅速划过屏幕,从“永恒的应许之地”
那里,拉出一道长线,随之标注。
——陷落地。
它是否,根本就意味着陷落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