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瑾无奈道,“他说你将旁人误认作他。”
颜乔乔“”
搬起块石头,忽然砸了自己脚。
她缓缓缩回身子,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是哦,他好自作多情啊。”
抄书,低头抄书。
幸好眼前这位是真君子,绝不会问她,服下情药之后眼中看到的究竟是谁。
心脏跳得飞快,手指微微颤,接过纸张的时候也没敢去触他。
夜愈深。
颜乔乔单手托住脑门,脑袋仍是一点一点。
“殿下,您今日是不是还没喝药”
她迷迷糊糊想起一件大事。
“辰时便喝过了。”
公良瑾声线淡淡。
颜乔乔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您的药有时辰限制吗”
“有。”
“所以今后我得在辰时之前替您熬好药汤”
“嗯。”
颜乔乔“”
她忧郁地叹了一口长气。
“从前在青州,大哥总爱带我一起出去疯玩,爹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我们都不理会他。后来谋士给爹爹出了个主意,每日让大哥早早叫我起床后来我见着大哥就心烦。”
“到了昆山院,我最讨厌檐下的唤醒铃,隔一阵子就得到城中挑个声音好听的铃铛回来换上,可没过几日,我最厌憎的声音便成了新铃铛。”
“殿下,倘若每日卯时便要来点卯,我担心”
她哀怨地看向他。
好担心忠君爱国之心日渐不纯。
她一点都不想讨厌殿下,一点都不想。
“无妨。”
公良瑾笑得云淡风轻,“这世上本也无人喜欢药汤。”
颜乔乔“”
这是药汤的事吗
“初九我会离开昆山,”
他提笔,“你只需忍耐两日。”
颜乔乔顿时喜上眉梢。
笑容甫一绽开,忽然察觉不对,赶紧收敛了表情,忧心道“殿下身体不适,还要四处奔波吗您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公良瑾“”
这么假的关心真是生平仅见。
“刺探储君行踪”
他微微沉下声。
“不敢不敢。”
颜乔乔乖巧摇头。
他落笔,将纸帛递过,“去漠北。神啸崇拜妖兽,与之接壤的漠北亦盛行图腾祭祀,想必是血邪兴风作浪的重灾区。我带中央军过去,防患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