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河看着笑意盈盈忙碌的宋惊芸,鼻头酸,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他娘。但他又一想,娘去的时候他才两岁,应该记不得才是。
切碎的韭菜在锅里炒的变软冒汁,宋惊芸才盛了出来。
宋二湖问:“好了?”
“早呢。”
宋惊芸用短短的擀面杖隔空敲了敲她的头,开始把面团擀成厚厚的饼,然后又把鸡蛋碎和韭菜碎放进去包成一团,确定不会露馅后再重新擀成饼。
宋二湖跃跃欲试,“真费劲,我来帮阿姐装馅。”
“好。”
宋惊芸淡笑着应下。
片刻后,面饼下锅。
锅里抹了猪油,锃亮锃亮的,面饼一个个贴上去,一下锅就开始吸热吸油。里面包着的韭菜被热气一腾,冒出来的汁便渗进了面饼里,那面饼软塌塌的又浸了油,不一会就有了金黄的焦色。
此时,另一口锅里煮的糙米粥也好了。
一掀开锅盖,米香与山药香味扑面而来。本来家里只剩了一点糙米,如今放了满满的山药豆,竟然煮出来一锅浓稠的粥。
宋惊芸与宋一河宋二湖一起将韭菜饼和山药粥端进了屋里,没参与做饭的宋三海扒着门框偷瞄他们,犹犹豫豫的往小木桌那边靠近。
宋惊芸忙着给里屋腿脚不方便的宋大江送饭,宋一河忙着去搀扶宋阿奶进来。
唯有宋二湖,盯着韭菜鸡蛋饼和山药豆米粥等长辈们先吃。
忽然,她眼尖的看见了一个伸向韭菜饼的脏爪子,喊道:“宋三海,阿奶阿爹跟阿姐都没吃呢,你吃什么吃!”
宋惊芸一顿饭用了他们往常一家人一天的量,香气四溢的韭菜饼摆了满满一大盘,摞得像一座小饼山似的,也不怪宋三海馋得忘了礼数。
被吼了一通的宋三海缩回了手,委屈得嘴角向下弯,一双浑圆的眼睛里噙满了泪珠。
宋二湖烦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儿,“又哭。”
“好了,吃饭吧。”
宋惊芸转身坐到中间把这俩不对付的龙凤胎隔开,拿了韭菜饼递给大家,却独独落下了宋三海。
一瞬间宋三海就噙不住泪了,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把他脏兮兮的小脸都洗出了两道白痕。
宋惊芸看见这一幕又是一叹,从怀里拿出帕子按在了宋三海脸上,温柔的擦拭起来,“哭啥,又没说不给你吃。”
她擦完了脸,又洗了帕子给宋三海仔仔细细的擦手。
宋三海不掉泪了,他呆呆的瞧着宋惊芸。
宋惊芸擦完了,把韭菜饼往他手里一塞,“好了,以后吃饭记得擦干净手。”
宋三海低头看了看自己变白了的小手,又看了看有点烫人的韭菜饼,飞快的瞟一眼宋惊芸,红着脸嗷呜一大口咬住了面饼,接着就不舍得松口了。
咸口的饼子配上甜甜的米粥,再加上满满一大口软糯的山药豆,三个小孩埋头苦吃,就连宋阿奶和宋大江也比往常吃的多了些。
宋惊芸看着有些心酸,心想以后一定让家人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饭后,锅灶碗筷被宋一河抢着洗了。
宋惊芸看了看已经高耸的日头,转身冲宋二湖招招手。
谁知宋二湖还没动作,率先看见的宋三海就乖巧的走了过来,仰着脸看她。
宋惊芸笑了笑,问:“家里有没有大点的箩筐?”
宋三海猛点头,“有!”
这时宋二湖也小跑过来,抢功似的说:“我知道在哪,阿姐我去给你拿。”
宋三海不甘示弱,“我、我也知道!”
两个小孩一前一后跑进了里屋,没一会就拖着两个成年人小腿高的箩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