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钱,我每个月叫张妈还给你。”
说完,她就起了身,眼中露出一抹拒绝,捏了捏胡曼曼的手,逃走了。
胡曼曼总是觉得不太对,再去西院的佣人房里找她,袁小花竟真的不在了。
张妈倒是知道点什么,听胡曼曼问起,便道:“造孽,她姆妈得了霍乱,家里掏光了,还有个弟弟,动了歪脑筋,把袁小花给卖了。”
“卖?卖去哪儿了?”
胡曼曼一听到卖字,便有些心惊肉跳。
张妈缓缓道来:“卖给了个病痨鬼冲喜,今儿出大帅府,明儿就嫁了。”
她一声叹息,胡曼曼也没了声响。
她笃定袁小花本性不坏,只是一时行差踏错,哪儿知道转眼之间,她就结局已定?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邹妈妈又黏了过来,正要再与胡曼曼掰扯些什么,胡曼曼一把推开她搭上来的手臂,严词拒绝:“邹妈,我不想去你家教洋文,以后也不会再去了。”
邹妈妈愣在原地,她原看着胡曼曼面软心善,想再求几个回合的,哪里想到胡曼曼突然对她甩了脸色。
她尴尬地把手抽回来,啧啧了两声,又低骂了两句。
恰巧,沈纪堂站在边上,看到了这场面,胡曼曼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微微勾了勾嘴角,他叫住了低头正闷气走着的胡曼曼。
“今儿不用准备晚餐,我和大帅太太一起吃。”
他嗓音低沉,尾音有些上扬,听起来有些轻快。
胡曼曼抬起头瞧了他一眼,她心情有些低落,也没有跟他虚与委蛇,直接叫了声少帅,便越过了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拖开椅子,一时太用力,碰到了手肘,再拖动了一次,才把椅子拖开坐下。
半月前插在瓶里的干花仍是艳艳地挂在枝头,微风吹过,随之摆动了几下。
她伸出手,想要稳住那些摇摇欲坠的干花,手却不断地在颤抖着。
她到底在难受什么,说起来,袁小花跟自己也不过几日交情,为何听到她的事情,竟是止不住地颤抖?
笃笃笃,门被叩响了。
沈纪堂站在门外,一时脸也冷了。他脾气也勾上来了,好心通知她不用准备晚餐,她倒好,掉头就走。
门开了,门后,胡曼曼脸上带着一点未干的泪痕,便如梨花带雨,海棠垂泪,一时,沈纪堂失了声。
“少帅,有事?”
她连个笑容也无,今天她不想那么用力地抱大腿,只是努力地退开一段距离。
生疏冷硬的语调,这可不是从前那个胡曼曼,沈纪堂挑起了眉头。
“你有心事?还缺钱?”
胡曼曼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向沈纪堂解释。
半晌,两人之间,一丝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