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郭若水不甘心,非要去试一试,听见郭太师斥责才肯罢休。
是了,这代嫁的事情,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即便是郭若水对苏青有救命之恩,但是郭太师纵横朝野多年,除了家生的奴才,又怎么可能随便信了他人。
毕竟家生的奴才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郭府的手里,可这苏青除了一个痴傻的弟弟,再无其他。
即便是这苏青在府中表现的伶俐过人,未免有故意之嫌。
对于这些事,郭太师心中总是防着一手的,哪怕心中有所动摇,到底还是不肯应允。
郭若水心中酸苦无处泄,只能趁着还未嫁出去之前,再由着性子胡闹一番。
苏青看着郭若水如此样子,忍不住的感慨,富贵人家也有富贵人家的苦,不为外人所道也。
*
晚霞渐收,许都都城治安一向很好。
早些年便不再子夜之前宵禁,所以许都的夜市一向繁华。华灯溢彩之下的许都倒是有一番盛世之相。
阡陌交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以及护城河之上那一座座如同水上宫殿一般的画舫。
衬托着许都繁华,东陵盛世。
苏青跟着郭若水走在长街之上,看着满街的华彩,喧嚣夜市,忍不住感慨:“许都现如今当真是繁华得紧。”
郭若水笑着:“那是,这可是在政推行下的盛世。帝君、太子、父亲与哥哥为了这太平盛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苏青垂眼,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太平盛世之下,也铺垫着千万亡灵。”
郭若水听苏青这么说,心中第一反应便是八年前的那件事,回过身道:“你说的是‘朝东门’事件?”
苏青回过神,摇摇头:“我是说,这太平盛世之下,也有边关将士们浴血奋战。封城地处北境,我亲眼见过那些战士们流的鲜血。国家,不应该忘记他们的忠诚与热血。”
郭若水噘着嘴:“边关的战士们确实让人钦佩尊重,可是他们身在武官之位,就应该各司其职。八年前若不是他们坚决不同意改革,推行政,帝君与太子又怎么可能痛下杀手?说到底,这江山,还是坐在那把龙椅之上的人说的算罢?”
苏青眼眸微沉:“是,这江山,从来都是有能力得到那个位置的人说的算。”
“咻——嘣——”
忽然郭若水与苏青的身前有一串亮光直上云霄,然后在最高处迸裂,散出火花,炸亮了整个天际。
“啊!”
郭若水拉住苏青的手,“你看呀,烟火!走去看看!”
由不得苏青反应,拉着她直奔烟火炸裂的地方跑去。
苏青根本拉不住郭若水只得道:“公子慢些!这里人太多了,灯光暗淡,后面跟的小厮,恐怕是要跟丢了!”
郭若水不管不顾:“哎呀,许都盛世,就连陛下也不宵禁了,难不成在这街上还有宵小之徒敢对你我动手?”
郭若水拉着苏青看着不远处炸裂的烟火疾行。
苏青似乎是不擅长运动,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地扶着自己的腿:“公子……你慢点……”
这话还没说完,郭若水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差点撞翻在地,还好苏青眼疾手快扶住了郭若水;“公子,没事吧?”
郭若水刚想说自己没事,谁知自己就被一股力量拉着向前走了好几步。
她定睛看去,只见自己腰间的荷包被撞她的人牵在了手里,荷包封得紧,那人一扯居然没有从她的腰带上拉下来。
“你个小贼!居然敢偷到本公子头上!”
郭若水说罢伸手便要去抓那人肩膀。
一道寒光闪过,苏青眼疾手快地把郭若水拉了回来。
下一刻那道寒光就把郭若水腰上的荷包斩断,那瘦得跟猴一样的人拿到荷包便转身就跑。
郭若水气不打一处来:“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当街抢劫!”
说罢便抬脚追了上去。
苏青生怕郭若水跑丢,连忙跟了上去,边跑边说:“公子!算了!不过就是些银钱!”
郭若水本来今日就有些气窝在肚子里出不顺,好不容易跑出来散心,又遇见一个偷荷包的小贼,顿时气血上涌,满眼通红,不管不顾地就要去追那小贼。誓要把那小贼抓住,扭送到京兆衙门去痛打几十大板才解气!
她一路追着那小贼,不知不觉竟然跑出了繁华之地,落入了一个街景背面。郭若水追不动了,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离本来朱雀大街很远了。
抬头看去,这里四处阴暗至极,根本不是她经常走的道路。
苏青气喘吁吁地追上拉住郭若水:“公子!算了,别再追了……”
这口气还没有喘匀,就看见周围忽然多出了许多人。那些人无一不是蒙着面,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正在悄然无声地向苏青与郭若水靠近。
郭若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苏青看了一圈,心中了然,立即把郭若水护在身后,低声道:“看来那小贼,只是一个引子。”
郭若水看着逐渐靠近她们的蒙面人,抓着苏青胳膊的那只手越得紧了:“他们为何要杀我们?”
苏青深深地出了一口,平缓了呼吸:“他们未必是要杀我们,恐怕是想劫我们去哪里,亦或者是用你我威胁什么人。不然刚才我们进入这里,他们就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