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手臂伤口往外冒,卓裕疼得龇牙,汗水咸且冷,滑到他舌尖,卓裕忍不住咽喉咙,他说:“喝了点酒,现在在回酒店的路上。”
姜宛繁释然,“难怪听着有点吵,像在马路边。”
卓裕深吸一口气,尽快结束通话,“我明天回来,你早点休息。”
“好,明天见。”
电话挂断一瞬,卓裕忍不住伏腰,头往下埋了埋,缓过这几秒剧烈疼痛,他抬起头,冲消防战士抱歉道,“可以了,继续吧。”
姜宛繁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周正在次日清晨六点给她打的电话。
姜宛繁坐在床上,还以为是幻觉。听清楚了,慌慌忙忙下床,被柜子一角勾得绊倒,膝盖实打实地跪在地上,疼得她眼泪狂飙。
到岳海也就一小时车程。
姜宛繁出现在病房时,卓裕以为在做梦。
两人对视的此刻,非静止场景。直到姜宛繁几度张了张嘴,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卓裕连忙道:“我没事,就是手擦伤了,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
这几日的阴郁情绪似是到了一个阙值,姜宛繁心里堵得慌,脾气冲地脱口而出:“你这是自以为是,自我感动。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光荣?”
卓裕哑然无语。
姜宛繁不想在这种时候扯一些有的没的,可本能使然,根本控制不住。她的眼眶先红,“那天晚上我问你,有没有要带去房的纪念品。你说没有。但我去过你的公寓,在你的房间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荣誉证书,奖杯,熠熠生辉的挂牌,2o1x年滑雪锦标赛冠军。以及压在衣帽间最大的柜子里的,一只黑白相间的滑雪板。
“既然不值得纪念,又为什么要把它们藏起来呢。”
姜宛繁有理有据,“还是在你心里,我没有资格知道你的过去,我这个人,只听得进好话?”
卓裕本能打断:“不是。”
“不是什么?”
姜宛繁咄咄逼人,“那你现在做的事,又是什么?”
“吕旅说你不舒服,我不想让你更担心。”
“你到底是跟谁结婚?”
姜宛繁质问,眼睛似深海,有雾蒙蒙的水汽,也有摄人心魂的气势,“我来看你,是我作为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本能。我现在走,是因为,卓裕,我真的真的很生气。”
卓裕被问无言,下意识地起身。
“你给我躺好!”
姜宛繁厉声呵斥住他下床的动作,神色犀利冷情。
“我不要一个完美无缺的假人。我要的,是真实的,鲜活的,有血有肉,有卑劣有不堪,有私欲有利己,有放纵有锋芒,一个活生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