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绝了……小姑娘,真是绝了,原以为李贺便是天下第一的诗人,没想到这李白竟然有如此天才,天生吾徒有俊才……古来圣贤皆死尽……”
老人格外激动,声音颤抖,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手里面捧着那本当然借给他看的诗集,嘴中呢喃道。
几天以来,当然似乎已经见惯了老人兴奋的样子,诗集上的每一诗总能给张陌山带去惊喜,张陌山不过是年轻时碰巧读过几名不见经传的小诗,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口气读个够真是令他舒了一口浊气。
当然莫名地现,这竹屋似乎敞亮了不少……
“这李白如此天才,李贺如此鬼才,还有一个李商隐,倒也称得上是人才,可惜……可惜啊,老夫却再也见不到了……
老人感慨万千,似乎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着话在老人肚子里憋了太久就如同酿着一坛陈年老酒,老人只一开口,酒香便随之而来。
“李贺去后,鬼鸣山寂,李白去后,酒臭剑锈,而这李商隐走后人间桃李鸳鸯事便是再也无人诉说,还有这李益……啧啧啧……”
“哟,老爷子,没想到这还没几天老爷子对几位大诗人已经是颇有见解了,这领悟力,不愧是释良爷爷的师傅。”
当然有说有笑地打趣着老人,相反,老人并不觉得冒犯,甚至将当然当做知己一般与之交谈。
在这几日的交谈之中,老人心境明亮了不少,如同本来枯竭的心田久违地迎来了甘露的降临,小姑娘,经此一遭,老夫似乎有了冲击那个层次的信心了……
“小姑娘,过来,老夫给你个物什……”
老人笑眯眯地向当然招招手,接着反手凭空拿出了一筒竹简,他将竹简递给当然后说道:“这是天行简……”
“天行简?”
“对,这竹筒之中有五只竹简,每一只都有老夫亲自印上去的烙印,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折断竹简,老夫可以随时出现……不过……你有这个蓝袍小友的话……多半就用不上了。”
言罢,老人瞅了瞅东来,以他深不可测的修为都无法轻易看出东来究竟是何方神圣,而那少年身上浩瀚如海的未知竟然令他有些恐惧。
“蓝袍……小紫?他真有这么厉害?”
当然撇了一眼一旁闭目养神的东来,疑惑地问,不过……靠人不如靠己,以备不时之需之虚……
“那就谢谢老爷子了……”
当然轻轻地接过那筒竹简,装作行家似得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墨绿的竹身上刻着古老的符文,符文沟壑中流淌着淡淡的真气。
老人搓搓手笑眯眯地问道当然:“那这诗集……可否借给老夫参考参考?”
“老爷子觉得有用拿去便是,反正我已经全部熟记于心了。”
当然将竹简捧在怀里,视如珍宝般地小心呵护着它。
“诶,小姑娘,老夫可不占你便宜,一刻钟的时间老夫便能复刻出一模一样的来。”
说完,老人动念力,那案桌上的宣纸与徽墨突然旁若无人地自己动了起来,一诗竟然完美地呈现在了宣纸之上。
见状,当然赞叹道:“啊……这……这么神奇,老爷子可真厉害……”
“呵呵呵……雕虫小技罢了,达到老夫这等境界,天地万物都可在老夫指间运转……”
果真如老人所说,一刻钟的时间,一本数百页的诗集便呈现在了四人眼前,其复刻之快甚至最后几页都还墨迹未干。
“小姑娘,既然已经复刻完了,你们也该离开了,老夫也不能把你们一直囚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不是?”
“老夫上百年未曾见过如你这般俏皮可爱的人了,如今这一遭让老夫又充满了活力啊。”
当然心头一惊,百年未曾见过,老爷子该有多么孤独……
百年么……本座可是沉寂了足足上千年……
东来默不作声,锦蛮似乎察觉到了东来脸上的落寞,她喉咙中的声音呼之欲出,却还是被压了下来。
“那……老爷子,我们走了你会不会又过上孤独的日子?”
“唉,日子是孤独些,但是子瞻说得好啊: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有诸多诗集陪伴老夫,倒也算不上孤独,更何况,有话想说的时候,也不会憋在心里了。”